那人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連聲音也輕了下去,含混地與人說著。
劉娥不由地拉了拉元侃,道:“你看那邊的人,我好生眼熟——”
元侃抬頭,左右張望,問:“哪里?”
劉娥忙看去,卻不曉得只她低頭叫元侃的這一會兒功夫,那道人就已經不見了。
元侃也不知劉娥叫他看什么,忙左右將周邊諸人都看了一圈,哪曉得那邊就有個人,見他看來,忽然就閃身躲人堆里了。
元侃一驚,忙拉了劉娥道:“時候不早了,我忽然想起一事來,咱們先回去吧。”
劉娥也不知道,只與他回去了。
卻不知元侃看到的,正是元僖派著盯梢他的人。那人見了元侃與劉娥在一起,就忙把消息遞了出去,又有另一人跟著兩人的馬車,直至見元侃將劉娥送到張旻家后院,又回王府,這才回報元僖。
元僖聽了,先是不言語,只嗯了一聲。
閻象就笑道:“人都道那位新王妃是個賢惠的,不想也是不容人的,竟逼得堂堂襄王在外頭覓食。”
元僖冷笑一聲:“三郎自幼就怕事畏事,只不想他大了,還是這樣,我還道他這些年一直生事,是膽大了呢。”
閻象看他臉色,試探著道:“咱們可是要把這件事捅上去?”
元僖就搖頭道:“卻又何必,只不過是個外室罷了,縱揭露了,又能怎么樣?也就是個風流小罪罷了。”帝王之家,一些風流小罪過,又算得了什么。太祖爺,當今皇帝,年輕時都是風流過的。遇上這種事,要不然一笑而過,要不然也就是小小訓斥幾句罷了。白浪費了這個把柄,要做,自然要做到讓他翻身不得。
見閻象不解,元僖笑了笑,道:“我記得這新王妃,也是將門吧?”
閻象忙道:“正是,這位新的襄王妃,是使相郭守文之女,的確是將門之家。”
元僖就道:“這樣的門第,必是家將門人眾多,你去尋一個她府上的人,然后……”他輕描淡寫地作了個手勢。
閻象吃了一驚,瞬間就想明白了,恭敬道:“王爺妙計”。
這襄王是個長情之人,原來就為著潘氏王妃逼死原來的寵婢,便與潘氏反目成仇,致使潘氏早亡。若是郭妃再殺了這個襄王的外室,那豈不有可能會令得襄王與王妃再次反目成仇,豈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