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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系列的排查,沈硯白認為,問題應該出在上海這個地方,這樣看,老邢就有問題嫌疑了,當然老邢本人不會有問題,否則巡撫早就暴露了。
紹處長說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有個問題自己過不去。如果是老邢的疏忽,導致暴露,那么日本人怎么不抓他?他的身上同樣有太多的機密,基于這些考慮,紹處長說他不認為問題出在老邢身上,他很懷疑是船長與老邢分手之后,船長或者是蝦子被人認出來了,所以日特在火車上一路尾隨,這個也是蝦子的判斷,因為蝦子是當事人,蝦子說,自己和船長是在火車上被人盯梢的,蝦子非常確定。
一系列的推理還在進行,小會議室里的光線卻漸漸暗了下來,天已至黃昏。紹處長也覺得很費精力,于是提出休息片刻,隨后打了電話,不多一會兒,兩個中尉敲門進來,兩個大飯盒,一個小保溫桶,放下后中尉便離開了。
紹處長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說道:“簡單了一點,就算晚飯了,特意讓人買的小籠包子,這家的味道不錯,你嘗嘗。”
一人一飯盒的小籠包子,里面還淋上了些香醋,紹處長又拿來了兩個茶杯,保溫桶里的熱湯直接倒進茶杯里,這是榨菜雞蛋湯。紹處長說,自己也常加班,就這樣簡單對付了。
看著沈硯白吃著小籠包子,紹處長問:“怎么樣,還行吧?”
“嗯,真不錯,跟我印象里差不多,”沈硯白邊吃邊說,“嗯,可以,家鄉的味道啊。”
紹處長說:“你說對了,我還怕你吃不出來呢,告訴你,這家店的老板就是南京人。”
簡單的晚餐之后,繼續分析,對照筆記上羅列的論點,沈硯白說,她認為應該就是兩種可能性了。第一,就是紹處長和蝦子的判斷,與老邢沒有關聯,是老邢離開之后,船長和蝦子被特務懷疑或認出,并隨之盯梢。不過,蝦子也說過,與老邢分手后,他和船長就直接去了上海火車站,也就是說,在很有限的這段時間里,蝦子和船長被特務盯上了,而且特務也一同登上了這列火車。
沈硯白又說,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暫時就不用查了,因為我們沒有更多的推理條件,要查也只能到淪陷區去查。
暫時排除上面這個可能性,那么就僅剩最后的一個推理了,也就是老邢的問題,老邢的行蹤或很早就暴露了,這才延伸跟蹤到了船長和蝦子。
沈硯白說到這里,紹處長立刻就反駁道:“這沒有道理呀,老邢暴露的話,為什么不一起抓?”
“對,這就是問題癥結,”沈硯白說,“顯然老邢個人沒有問題,假設老邢的疏忽導致行蹤暴露,日特尾隨,然后順藤摸瓜,抓了船長,卻不抓老邢,只有一種可能,道理還是說得通的。”
說到這里,沈硯白卻停住了,紹處長則問道:“哪種可能呢?”
短暫的一個思考,沈硯白說:“紹處長,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假設老邢當時也被日特抓了,你判斷一下,老邢會怎么樣?”
“老邢久經考驗,不會有問題,他和船長一樣,老邢這個人我很了解,他要是被捕了,那么他只有一個選擇,殉國。”
“你確定?”沈硯白問道。
“我確定!”紹處長回答的很干脆。
沈硯白說:“你如果真的能確定,那我就認為日特也同樣會很確定,他們的判斷是,抓了老邢價值小,不抓則價值大。”
紹處長皺著眉,一時間沒有理解沈硯白話里的意思,片刻,醍醐灌頂一般,一下子腦袋里的迷霧像是瞬間消去了一樣,“你的意思是,老邢身邊有日特?”
沈硯白答道:“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做一道推演題,只是推演,是否與事實相符,很難說,沒有足夠的已知條件,我不做判斷,我只提供思路。”
紹處長點點頭,說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