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的,令弟又不是抗日分子,即便他有些沖撞,我們也是能夠理解的,大音樂家,哪能沒點脾氣呢,這個沒有問題。”
伊藤所言,可以說是無懈可擊,齊聯杵無的放矢,他只得作罷,于是告辭,伊藤親自送齊聯杵下樓。
下樓的時候,正巧碰見石川良平和沈硯白上樓,石川與齊聯杵打招呼,“呦,齊督察,你好。”
齊聯杵回應一句,“你好。”他自然也看到了沈硯白。
此前齊聯杵曾對軍統南京區長老金匯報過沈硯白的可疑,當時沈硯白尚處無業狀態,今日卻在特高課見到她,似乎還與特高課的石川很熟悉,齊聯杵第一個感覺就是沈硯白投敵了。當時匯報后,老金曾說讓齊聯杵不要過問,具體的老金會與重慶聯絡。
此時的齊聯杵也只當是不認識沈硯白,目光很自然地從沈硯白身上滑過。
伊藤一直將齊聯杵送至樓下,看著他上車,分別時又說,齊聯春的事情,讓齊聯杵放心。
沈硯白與石川上樓巧遇齊聯杵,這可以說是個巧合,但見面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今天是沈硯白正式進入特高課的第一天上班,剛才石川接到伊藤指令,讓他把沈硯白叫來,說是二十分鐘后在會議室門口等待伊藤,也就是這二十分鐘的時間設置,沈硯白與齊聯杵在樓梯擦肩而過。
齊聯杵不知道沈硯白的身份,但沈硯白對齊聯杵卻是一清二楚,齊聯杵的目光顯示出他與沈硯白只是陌路人,而沈硯白的目光卻不同,她注視著齊聯杵從身邊走過,還停下腳步,回頭看齊聯杵的背影。
一旁的石川也跟著停住腳步,也去注視齊聯杵的背影,“怎么?你認識他?”石川問。
沈硯白以一種回憶搜索的表情,說:“不認識,只覺得面熟,他是什么人?”
“他叫齊聯杵,是警察廳的督察主任,好像說馬上就要調任了,就我們隔壁,21號。”
沈硯白表示不理解,“21號!21號不是特工總部嗎?一個警察能調到21號?”
石川說:“他可不是一般的警察。”
沈硯白點點頭,“也對,一般的警察也不會調去特工總部。”
石川與沈硯白邊上樓邊說話,石川應該還是敏銳的,他問:“這個齊聯杵,你覺得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呀?”
沈硯白意識到石川問話的意圖,淞滬會戰爆發時,自己就隨軍統一部先期撤離南京了,而齊聯杵則一直在南京,“哪里見過”,看似簡單一問,實際很不簡單。
沈硯白說:“一時想不起來了,我也不太確定,大概八、九年前吧,我接觸過一個人,感覺跟他有點像,我不確定。”
石川說:“哦,這樣的話,那也簡單,查一下他八、九年前的履歷,你看到后,應該有幫助的。”
沈硯白搖了搖頭,說:“算了,很久之前的人和事,就像風一樣,過去就過去了,還找它回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