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的中國話說的夠好的,我以為你是中國人呢,”齊聯春轉而看向沈硯白,沈硯白一進門的時候,齊聯春就讓出了她,上海至南京的火車上,齊聯春與沈硯白就面對面坐著,而且還有簡短的對話,可能是因為伊藤的漢語發音很好,這讓齊聯春懷疑沈硯白也是一個日本人,不過火車上,齊聯春的直覺里對沈硯白有好感,現在的感覺就很矛盾了,齊聯春轉而問沈硯白,“你也是日本人?”
“我是中國人,我叫沈硯白,在這里工作,伊藤秘書長、還有石川,”沈硯白邊說邊示意介紹,“在這里我們一起工作,不分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就像伊藤秘書長說的那樣,我們在為友好,為和平而工作。”
聽到沈硯白這樣說,齊聯春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氣憤,沈硯白是中國人,齊聯春覺得這沒有失望,但是,一個中國人,還是女性,又是沈硯白這樣的女性,跑到這樣一個單位里工作,說話還是一套一套的,中日都不分,要說不是漢奸,誰能相信,齊聯春心底里已然為之惋惜。
齊聯春的目光從沈硯白的身上又轉到了伊藤這里,“我不管你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我就想知道憑什么?憑什么把我抓到這來?哦,你們是友好協會,這樣說,抓我是因為我妨礙了你們的友好?”
“齊先生,你誤會了,沒有人抓你,友好協會是受南京新政府的委托,特意請你的,不是抓,今天這事吧,剛才我也才了解,的確,是我們處理的有些瑕疵,這個還請你多一點理解,新政府的委托我們必須全力執行,所以呢,手下人看到齊先生要上火車,情急之下,可能處理方式上魯莽了,在這里,我誠摯向齊先生,還有海倫小姐表示歉意。”
伊藤說著,站起身來,欠身致歉,一旁的石川如出一轍,沈硯白慢一拍站起身,似乎是生疏了日本人的禮節感,站是站了起來,倒沒有欠身,可能是起身稍晚的緣故,也可能是率真的那種感覺,她認為沒什么好道歉的。齊聯春看在眼里,反倒覺得這挺好,至少是區別于那兩個日本人。
“請我,你們就是這樣請人的,算我開眼界了,請我干什么?”
石川將準備好的邀請函遞到伊藤手里,伊藤接過,轉手遞給齊聯春,“齊先生,受南京新政府委托,我們協會代為邀請你,為你舉辦個人演奏會,今天請你來,就是商議籌辦事宜。”
精制的邀請函,齊聯春看的仔細,更關注落款,落款為:“中日友好促進協會”、“南京國民政府宣傳部”。名頭很大,算了有排場,但卻沒有看到大紅公章,齊聯春心想:這樣兩個部門尚缺一個“偽”字,做事做全套好不好,刻一個蘿卜章蓋一下,唬唬人,也算你們有心了。
合上邀請函,依舊在會議桌上,齊聯春將邀請函推到伊藤的面前,“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伊藤說:“齊先生,不要那么快拒絕,剛才我與令兄齊聯杵督察已經商談過,他也是贊同新政府的意見。”
“他是他,我是我,誰答應的,你找誰,跟我沒關系。”
伊藤問:“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拒絕,是不是有什么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