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白點了點頭,石川便起身,走到林嫂面前,說是想請她,讓林嫂跟她出去談一談,林嫂一聽便很樂意地隨石川走出了辦公室,外面也簡單問了幾句,石川問林嫂,為什么好好的就不在古先生家做了。
林嫂說,古夫人不愿讓自己干了。
石川又問為什么,林嫂閃爍其詞,回答的朦朦朧朧,石川便猜了一個答案,他覺得可能是古夫人醋意所致。石川認為這倒沒什么問題,反正沈硯白也是一個女的,其實石川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么明堂來,傭人總歸說自己如何如何的好,主要還看古英成的評價,主意也還得沈硯白自己拿。
沈硯白這邊,她說了自己的情況,剛剛到南京來工作,租了房子,正缺一個做飯、干家務的傭人。沈硯白問古英成,林嫂人品是否可靠,干活怎么樣。
古英成急于甩包袱,自然是說林嫂好上加好,又解釋家里有個傭人與林嫂不合,此傭人又是熟人家的遠親,故只能解雇了林嫂。
各有目的,于是一拍即合,沈硯白連連道謝,古英成則說,替林嫂道謝。
石川那邊的進度很緩慢,這是他在拖時間,只等沈硯白這邊做了確定,自然是會來叫他的,等了沒幾分鐘,沈硯白便出來了,她讓林嫂先到樓下等著,答應之后會把林嫂帶回家。林嫂又問是真的雇傭了自己,沈硯白說:放心,你就在樓下等著,不要走遠。林嫂又是連連鞠躬,說謝謝。
支走了林嫂,秘書就更顯得多余了,沈硯白與古英成的會談得以正常進行,沈硯白說明來意,古英成則表示自己身為友好協會的常務委員,自然是要支持協會的工作,他同意沈硯白的提議,包括在新政府機關報刊上大力宣傳齊聯春,一是宣傳齊聯春的音樂成就,其二:在這些刊物上發布消息稱齊聯春的個人演奏會正在籌備,演出時間待定……
因為古英成的極力配合,會談很快就完成了,石川正如伊藤授意的那樣,他只是一個聆聽者,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議題,至多也就是點點頭。
正式工作談完了,沈硯白又謝謝古英成幫助介紹傭人,轉而又說起很仰慕古英成,說是自己在重慶時就聽聞先生大名。一聽到沈硯白提到重慶,古英成心里一驚,沈硯白敏銳觀察到他的神情變化,想來他對重慶是很敏感的……
鎮定下來的古英成問起沈硯白怎么會從重慶到的南京,閑聊幾句,沈硯白便說到了書法,這是古英成的專長之一,沈硯白說家父酷愛書法古籍,受此影響,自己也對書法很感興趣,沈硯白說:“我只是愛欣賞,當然不可與先生相提并論。”
古英成很自信,沈硯白所提問題,古英成一一作以解析,真假書畫,沈硯白問的多一些,也提到了王羲之的行書、宋徽宗的瘦金體。
沈硯白說:“不好意思了,耽誤先生太多時間了,以后有機會一定再來討教,還要欣賞一下先生的墨寶。”
被捧到云端的古英成很高興,立刻取來筆墨紙硯,他問沈硯白想要什么字,沈硯白一邊研墨,一邊說:“先生寫什么都可以。”
古英成略作思考,便寫下四個字——砥礪前行。
沈硯白直夸寫的好,寓意更深遠。
離開辦公室,下了樓,林嫂還在等著,沈硯白便帶她一起上了石川的轎車,沈硯白讓石川開車先繞道自己的出租房,將林嫂安置下來,又是一番囑咐,這才和石川回到了特高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