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懷忽然明白,她這個舉動好像是把柴晏給調戲了。
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般清純鮮嫩的小嫩草,竟然讓她這頭老牛給遇上了。
她故意把身子往柴晏身邊挪了挪,沒想到柴晏居然破天荒地避開,還把身體側到她看不到的角度。
“懷姐兒,你坐那兒別動,不要過來。”
顏雪懷眨眨眼睛,她什么都沒有做,她真的什么也沒做!
車行至青萍巷,柴晏沒有下車,看著財伯打開門把顏雪懷迎進去,這才松了口氣,低頭看了看,還好還好,沒讓香菜看到。
這個小壞蛋,竟然用手指戳他的肚子......
天氣越來越冷,很多河段已經結冰。趕在臘月之前,清水鎮的第一批酒送進了京城。
這批酒已經不單單只是黎家酒坊出產,這是整個清水鎮的酒,分出三六九等十幾個品種,也有了一個統一的新名字,清河宴。
黎寶淮代表黎家出面,與清河鎮另外三家共同出資,成立了清河宴大酒坊,四家皆有股份,黎家長輩想要對黎寶淮以及清河宴指手劃腳,先要看另外三家的股東答不答應。
京城里的三家清河宴酒鋪同時開張,總店就在李食記隔壁,另外兩家,一家在外城,一家在內城的城西。
三家鋪子的掌柜頗費了些功夫才找到,一個是錢王氏介紹的,還有一個是代大廚介紹的,另外一個,則是忠伯引薦的。
國公府自是也有鋪子和莊子,府里沒有當家主母,齊慰又常年在外,祖上傳下來的產業便交給忠伯和另外兩名老人兒管著,忠伯幫忙引薦的這位,姓宋,十二歲便進鋪子做學徒,二十五歲做到掌柜,三十五歲那年,齊慰帶兵在邊關,天氣寒冷,缺衣少藥,宋掌柜籌集了大量藥材,親自送往邊關,到了邊關之后,恰好遇到韃子偷襲,宋掌柜九死一生,斷了一條腿,回來后便把掌柜一職交給了徒弟,平素在家里養養花,逗逗鳥,過上了田舍翁的日子。
也不知忠伯是怎么說服他的,總之,宋掌柜給顏雪懷做了大掌柜,每天讓人抬著,又是去碼頭,又是去鋪子,忙得不亦樂乎。
開張的那日,幾乎整個京城數得上的酒樓全都派人來了,沒辦法,開酒樓的就不能沒有酒,否則還叫什么酒樓啊,如今能賣的酒,就只有兩家。
沒錯,只有兩家。
為什么呢,陳家是官酒,無論是玉壺白還是其他的,都是官酒,官酒在衙門開設的酒榷里售賣,各地、尤其是受戰亂影響而田地荒蕪顆粒無收的北方,是此番禁酒最嚴格的地區,這些地方的官方酒榷率先設立,陳家酒坊的產量再多,也只夠官方酒榷的,所以陳家的官酒只在酒榷售賣,酒榷限量,上面配送多少就是多少,想要多屯一點?對不起,你是不是想要走私,走私酒水和鹽鐵是差不多的重罪。再說,陳家是官酒,人家也看不上這一星半點的小買賣。
而另外一家歐陽酒坊,則是從陳家官酒里分出來的,他們只供軍隊和邊關,同樣,歐陽酒坊也沒做著京城的生意,他們倒不是看不上,而是顧不上。他們一直依附于陳家,現在忽然自己操作,一接就是給軍隊的大單子,歐陽家忙得腳不沾地,雖然京城的利潤高,他們也顧不上了。
還有一家則是紹興陸家,陸家做的是黃酒和花雕酒,清河宴是白酒,兩邊各不相干。
于是,京城的普通百姓,能喝到的酒,就只有清河晏和陸家的黃酒花雕酒。
三家酒鋪開業的第一天,黎寶淮從清水鎮運來的酒,顏雪懷只讓擺出來一部分,即使如此,來進貨的騾車驢車,還是絡繹不絕。
就連李綺娘也在發怔,她從記事起,家里的食肆就沒有拿著銀子買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