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委屈地道:“桑家瓦肆原來也說給我月錢五貫,但到了月底,我連五百錢都拿不到。”
錢惟演正色道:“你把王府當成什么地方了!”
劉娥瞪大了眼睛:“那你能保證,我們到了月底,能夠拿足十貫錢,不會被各種名目扣除?”
“我保證。”元休說。
“好,我們去。”劉娥立刻下了決斷。
龔美還沒來得及開口,元休就道:“好,明天王府就會來人,帶你們進府。”
錢惟演看了只是搖頭,見元休還欲不走,道:“王、王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拉著元休匆匆地出了院子,走了幾步,元休忽然笑道:“等一下,我再去聽聽她說話。”興沖沖地又跑回墻外,側耳傾聽。
卻聽得院內龔美埋怨道:“小娥,你也太沖動了,你知道剛才那兩個是什么人,怎么能隨便答應人家?”
卻聽得劉娥笑道:“哥,你也真是的,前怕狼后怕虎這么膽小,我看他們長得挺好的,不像是騙子。就算是騙子,我也不怕。”
龔美道:“他們看著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可分明就是哄人開心嘛,一個月十貫,誰會出這么高的價錢請銀匠?”
劉娥道:“哥,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今天三件首飾就賣了五十兩呢。我哥的手藝怎么就不值十貫了?這東京城固然是遍地黃金,可也看能不能抓住機會。桑老板常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只要我們在那兒做上一年,就把開銀鋪的錢都掙到了,多好的機會,你怕什么?”
龔美嘆了口氣,道:“小娥,雖然一路上都是我在照顧你,可是自從進了東京城之后,哥反而每件事要你做主了。罷了,我拗不過你,不過不管有什么事,哥拼了這條命也會護著你的。可是繡娘,你做得來嗎?”
就聽得劉娥得意洋洋地道:“放心啦,我這么聰明,什么事應付不來!”
元休聽得險些笑出來,一手捂著嘴,一手被錢惟演拉著往外走,直出了這條巷子,才放聲大笑:“這真是個妙人兒,哈哈哈哈……”
錢惟演嘆了口氣:“好了,她明日要進府,以后你就可以天天見著了,現在放心了?”
元休依舊亢奮:“我在宮中這么多年,何曾見過這等妙人兒。簡直是天上掉來的可人兒,惟演你說,這女子一喜一嗔,一言一行,真是無處不可愛,無言不解頤呀!”他嘴角含笑,眼波生彩,得意地道:“我可以想象,以后我府中,一定每天都會非常地多姿多彩。”
錢惟演翻個白眼:“但愿她不要讓你過得太精彩,否則我們就倒霉了。”
元休忽然想起一事來:“對了,惟演,她剛才問廚娘歌姬之類的,你為何不答應,反而說要繡娘,她又不會做繡娘!”
錢惟演只得同他解釋:“你敢在府里頭養歌姬,信不信明日官家就問你是否學壞了?廚房是重地,怎么可能貿然讓一個府外的人進來?只有繡坊添個人才不叫人生疑。”
元休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
當下元休回到王府,十分興奮,惹得他的乳母劉媼道:“王爺,天色已晚,要早些歇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