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道:“秦始皇掃**一統天下,猶有筑長城防匈奴之舉。以臣之見,只消得在邊關一帶,加強防護。城高河深,契丹人都是騎兵,難以進攻。中原地大物博,只消得有幾十年的太平日子,國自然富,民自然強。遼人南下若是無所得,北方苦寒,必為爭奪水草而自相殘殺,我們自可得漁人之利。”
皇帝點頭笑道:“倒有幾分道理,朕再思量。看起來趙卿此番入宮,已是胸有成竹啊。那朕再問你,那夏州李繼遷擾邊,卿以為也是要緊守邊防,還是要出兵剿滅呢?”
趙普笑道:“制服李繼遷,只須一人出馬便行。”
皇帝詫異道:“一人?何人?”
趙普笑道:“官家忘記了李繼捧嗎?”
皇帝眼光一閃:“趙卿的意思是……”
趙普笑道:“以夏治夏。如今李繼捧是照了諸家降王的舊例,在京城高官厚爵,怡養天年。只是當年天下未定,讓各家降王居京中,是怕他們回了原屬地,被人利用來再起反意。而當年李繼捧自愿獻州,其忠心無可懷疑。李家世代為黨項人之首,如今李繼捧留在京城無所用,但是李家的威名,反而白白讓李繼遷利用在夏州造反。既然李繼捧在京城并不能安定夏州,自然是讓他回到夏州,才能發揮他的價值。遼國蕭太后,以三千兵甲亂了夏州,如今,我們便以李繼捧一人,去平定夏州。”
皇帝大笑道:“人跟我說丞相老了,我看丞相依然不老,如今看起來,本朝更需要你這樣的老成謀國之人主持中樞呢!來人,擬旨——”
秘書正字楊億忙上前聽旨,皇帝道:“趙普國之勛舊,朕素所倚,冊拜太子太保兼侍中。”
趙普伏地,哽咽:“明君在朝,老臣幸甚,天下更是幸甚,老臣敢惜殘軀,縱肝腦涂地,難報圣恩之萬一。”
圣旨傳下,此次則為趙普第三次拜相。
趙普此生從追隨太祖起兵,制定本朝典章,為太祖所倚重,亦為當今皇帝所猜疑。然而歷數滿朝文武,似趙普的遠見和膽識者,再無第二人。因此上皇帝棄而不用,到疑而用之,且用之再疑,至疑之再用,至今正是三起三落。
趙普三次為相,天下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