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恭卻一指身后的江德明:“有他在,就跟我在一個樣兒,你盡管放心好了。他還比我‘省事’呢。”說著現著丁謂一擠眉。
丁謂明白他說的是給錢的事,但他哪里把這點錢放在眼中,見他竟是勸不回來,只得長嘆道:“我還是希望你能改個主意。”
雷允恭卻笑道:“您放心,頂多一年半載,我就回來了,不會誤了您的事。”
丁謂見勸不回他,只得應了給他一些于修建工事上得力的人手,回頭向兒子丁珝發作起來:“當真是鼠目寸光、利欲薰心、愚不可及!”
丁珝無奈相勸:“父親,事已至此,您就不要生氣了,氣大傷身。”
丁謂搖頭:“我終是不放心,過段日子你代為父去永定陵盯著雷允恭,永定陵的工程一定要看住了。”
丁珝不解道:“永定陵的工程位置是先帝生前請人查探過的,施工的都是老成之人,父親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嗎?”
丁謂嘆了一口氣:“雷允恭連宮里都不待,非要去搶這差事,我知道他這是想上下其手,我倒不怕他撈好處,整個定陵建設上下都有明白人看著,他便是從中貪,也不至于影響先帝下葬。可他為人強橫又不懂工程之事,萬一生個其他的念頭,只怕無人能勸他。”又嘆道:“他這一走,宮里的事,就怕是要不如從前了。”
丁珝勸道:“他人雖然離開了,但他弟子眾多。從前王繼恩、劉承規也有離京辦事一年半載甚至數年之久,也不見就失了權柄。”
丁謂搖頭嘆息:“他的權柄未必受影響,但我這段時間行事就不方便了。”剩下的人,終究是差了許多,不但在太后跟前的影響力不及他,對宮禁的掌控,尤其是在與自己的默契配合上,都是差很多的。
丁珝勸道:“他是入內押班,是聯通中外的重要關節。此人性情急躁,又刻薄寡恩,父親若攔他,只怕他會心里記恨。父親這段時間貶官太多,還是停一下,歇口氣吧。”
丁謂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說著又惱怒起來:“真是要錢不要命,全無腦子。”
雷允恭與丁謂達成協議之后,又來向劉娥請求。
劉娥起初并不曾想到派雷允恭去山陵上,經不過雷允恭苦求說:“先帝有大恩于奴才,奴才此刻不得盡心,豈不有愧于心。”
劉娥知道他是為了錢,這土木工程之事都是來錢的差使,雖然山陵修建,日曬雨淋風餐露宿的,不是舒服的活兒。但搶得人卻是很多。見雷允恭苦求,只得道:“不是我不許你,只是你從小長于宮中,并未出過外差。我原想著過幾年讓你去地方上歷練幾年,也好有些長進。如今若叫你去修山陵,你一去必是主官,到時候人人只會奉承你,你說什么都無人駁你,只怕一腳踩進坑里去,也無人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