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從廣淘氣,拉著小郡主偷偷地撇開乳母帶著她溜到自己素日里常來玩的崇徽殿來。也不知道這兩個加起來才九歲的小兒,怎么竟在十幾個服侍的人眼皮子下,鉆假山爬狗洞地溜了這么遠。
兩個小孩忽然出現在崇徽殿中,又沒有嬤嬤跟隨,又渾身是泥濘,頓時將崇徽殿中人嚇了一大跳,一邊忙要抱了他們換衣服,小孩子正得意,忽然要被抱走,自然又哭又鬧了。
此處離保慶宮也不遠,楊媛那邊正找得雞飛狗跳,十來個嬤嬤得到消息如蒙大赦,連忙趕了過來,這才抱著兩個已經換衣梳洗完畢的小祖宗進來了。
劉娥問明了經過,直搖頭嘆氣:“雖說淘氣的太淘氣,你們也太無用了。”卻見從廣笑嘻嘻地拉著小郡主,一點也不害怕,太后故意沉下臉道:“從廣,你可知罪?”
從廣撲到劉娥的懷中,假哭道:“嗚嗚嗚,從廣想太后姑母了,太想太想了,從廣同小郡主說,太后姑母又慈祥又溫和,太后姑母最疼小孩了。”
劉娥嘆了一口氣,遇上這小猢猻她除了嘆氣又能怎么樣,她自臨朝以來政務繁忙,偶而燥煩不安時,便讓乳母抱了這小猢猻來吵一吵鬧一鬧,倒也頗可消煩解悶,一來一去可不就縱容壞了他。這小從廣雖然淘氣,卻甚是討人喜歡,不僅太后,連楊媛同官家閑了了喜歡抱他過來玩一玩,宮中規矩多,氣氛大多沉悶,有這個么小孩來鬧一鬧倒也好多了。
劉娥輕嘆一聲,卻也不禁想起了皇帝小時候,也是一般的淘氣可愛,只不過后來做了太子,又做了皇帝,一重重負任壓下來,逼得個小孩子硬生生提早變成一派大人的舉止來。從廣過幾年也要送出宮去,更何況他身上又沒有擔著個國家,有諸多不得已之處,由著他淘氣,又還能有幾年呢。
這樣一想,卻又把要責備的心又息了,抬眼著看兩個穿紅著綠的小兒女站在眼前,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地笑了起來,招手叫楊媛過來道:“你過來看看,這兩個站在那里,可不是七月七的一對摩喉羅,只差握兩只蓮葉蓮花了。”
楊媛一看也笑了,湊趣道:“以我看,倒不是摩喉羅,倒像是觀音大士跟前的一對金童玉女呢!”
劉娥心中一動,再仔細看著兩個小孩,喃喃地道:“金童玉女?”
卻說趙禎離了劉娥這里,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著。閻文應是他肚里的蛔蟲,見他如此,故意嘆了一口氣,道:“唉!”
趙禎正沒好氣,瞪他一眼,道:“你嘆什么氣?”
閻文應故作愁眉苦臉地道:“奴才是想剛才那位王小娘子,唉!”
趙禎被引起了注意力,瞪他一眼,道:“人家好好的小娘子,輪得到你嘴里提起。”
閻文應卻面現急切之色,悄悄在他耳邊說:“奴才做了一件錯事,求官家救我。”
趙禎好奇心起,叫跟的內侍們退后些,自己拉了他問:“你又做錯了什么,要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