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沫、謝思鵬坐車趕過來,被霜打過一般的許盛陪同趙新全、肖軍走過來。
“人都撤出來了?”曹沫下車看到宿舍區東側的停場,有二三百輛皮卡、越野車,關心的問道,“我們的人傷亡怎么樣,救援隊進入迪素金河了嗎,調了幾艘沖鋒舟?”
“救援隊已經趕到現場了,目前才調到三艘沖鋒舟,我跟趙總剛從那里趕回來,”
許盛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組織救災、人員疏散以及傷亡損失統計等事都是肖軍跟趙新全兩人負責,
“那些及時將設備跟人手撤到安全地段的,現在還守在原地;現在撤到這里的,都是設備跟營地被洪水沖毀的,有三百六十七人,分屬一百二十一家礦場——目前明確有九名中國員工溺亡,還有七十多人沒有聯系上。當然,主要也是衛星電話有限,很多道路被洪水沖垮,大多人應該只是暫時聯系不上,不會都有事。”巨額的財產損失不變,就算后續死亡人數不增加,中國員工及投資人在阿克瓦溺亡九人,也是極恐怖的一個數字。
“當地雇工及迪素金河兩岸居住的部落損失情況怎么樣?”曹沫又問道。
“這個工作正派人趕過去做,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肖軍說道。
很顯然許盛就顧著他們自己了,壓根就沒有想著關心當地雇工的傷亡情況——肖軍跟趙新全在他電話聯系后,也只能等天亮后派人進入迪素金河谷組織救援才能著手統計當地雇工的傷亡情況。
除了列入對外國人投資開放目錄里的項目外,阿克瓦國內更多的投資項目還嚴格限制海外資本介入,但在砂金礦開采上,小于二十五英畝的小型礦場不在這一限制之內。
謝思鵬、許盛他們很早就鉆了阿克瓦當局的這個法律空子,將迪素金河谷下游的河灘,分割成二十五英畝左右的小塊。
短短不到三年時間,就有兩百七十多家采金商涌入這一狹小的砂金地,少則一臺挖機、多則七八臺挖機,或同時承包多座砂金礦場——除了上千名采金商以及充當翻譯、技術工種及助理的中國員工外,還從當地部落雇傭五千多名雇工。
為了便于管理,以及防止當地雇工有可能會跟盜匪里應外合,采金商多會強制要求當地雇工平時也都住在營地里接受統一管理。
要說中國員工溺死及失蹤人數都這么多了,那當地雇工的傷亡數據必將更為恐怖。
謝思鵬臉色有些難看。
設施、營地被沖毀的采金商一骨腦不管不顧的都撤出來了,倘若就想著中國員工的傷亡跟自己的損失,卻對當地雇工的傷亡不問不聞,地方民眾心里會積起多少怨恨跟不滿?
更不說這次堰塞湖決口,迪素河下游的部落也必然受災嚴重,會不會遷怒到砂金開采上,都是不好說的事情。
這些損失慘重的采金商,或者再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只能黯淡回國去,但所有的一切,卻是要繼續留在阿克瓦發展的華商來承擔。
“董參贊呢?”曹沫知道大使館也是連夜從佩美派了官員趕過來,卻沒有看到領隊的參贊董劍威。
“董參贊去見芒巴市長了,我剛跟董參贊通過電話,他還有半個小時能趕過來。”肖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