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愛華也就嘆了一口氣,沉默下來。
錢文瀚與沈濟對視一眼,他們很精明的多嘴去問顧蕃、趙芝夫婦到底發生了什么。
很顯然,顧蕃抹不下臉來求數年后驟然相遇的曹沫收購車匠改裝廠,而趙芝卻是一心想要賣掉車匠——他們這時候多嘴去問究竟,不是給自己下不了臺?
看到顧蕃、趙芝走遠,曹沫他們也走出庫房透氣,站在院子里抽許愛華的廉價紅梅。
“這些年你怎么玩,我都沒有意見,我跟你也沒有什么不開心的,也不覺得將房子、車都玩進去,有什么可惜的。哪怕落到身無分文,找份工作養活我們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小雅也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不需要我們替她準備什么、安排什么。顧蕃,真的,我不后悔。但是,我爸這病要是不能治,又或者我爸八十好幾了,我們也不用浪費什么錢,但他七十還不到,也不是不能治,我怎么能放棄搶救?還是你爸媽,年紀都不小,心血管、心蓑、高血壓,一身的毛病,你玩車不考慮這些,但以后真要住院花大錢,我不能到時候拍拍屁股說拿不出錢來吧?為我爸這病,我從我妹妹那里已經拿了三十多萬了,你知道我妹夫周健是什么樣的人,他幾次催著要我還錢,跟我妹妹也鬧得不可開交!”
“你妹妹那三十多萬,我能想辦法籌一籌!”
“你能想什么辦法?你能想到辦法,我需要看周健的臉色?你也不要去找你姐姐。你這邊是個無底洞,一輛破車這些年不知道砸了多少錢進去,好好的修理廠被你搞破產,你姐姐明里暗里貼給我們的錢,沒有一百萬,也差不離多少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想辦法將車匠賣了,從此收手,大家都解脫了。”
“天悅現在要直接收購華宸的皮卡生產線,站的起點跟平臺不一樣,車匠在他們的眼里沒價值了——徐濱已經夠幫我們的忙了,我不能叫他難做。”
“這個曹沫,你抹下臉求他,車匠再沒有價值,三五百萬還是值的吧?”
“看守所魚龍混亂,你以為真能結交出什么真交情來?我不張這個嘴,大家嘻嘻哈哈還是獄友,我要是張了嘴,你以為人家真就不會落臉,真就會拿三五百萬同情我?”
“你不說,我來張這個嘴,行不行?”
“沒用的——你不知道曹沫,但你要想想,一個人十七八歲就敢拿刀扎韓少榮的手下十二刀,第一次進看守所,卻比幾進宮的老油子都還要老油子,愣是沒人敢去欺負他;你想想我在里面一個月,效敬了多少錢去才過得稍稍舒坦些?你真以為他跑去非洲,單純是好命找到金礦突然發了大財,所以我們說幾句軟話,套套老交情就能叫他心軟——你想多了……”
“你不試一下,怎么不行?”
“行,先留他們吃晚飯,我會找機會提一下。”
雖然距離比較遠,但曹沫還是將顧蕃跟趙芝的對話都聽在耳朵里,笑著問沈濟:“我這個人,看上去就很不簡單嗎?”
“啊?”沈濟被曹沫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就隨口問問。”曹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