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濟看了他媽跟未婚妻一眼,擺擺手,表示不抽煙。
“你覺得有幾成可能是韓少榮?”丁肇強問道。
“我覺得一定是韓少榮下的手,但是,這又有什么用?”沈濟知道他舅舅不可能會徹底被董成鵬牽著鼻子,但根本上他舅舅也是不信任曹沫的,甚至是輕視曹沫,以致連兩害相權取其輕的原則都忽視掉了。
“這么晚可以約曹沫出來聊聊嗎?”丁肇強問道。
“要只是簡單聊聊,說些沒營養的話,曹沫估計不會愿意出來,”沈濟撓了撓鼻頭,說道,“我們上午就在木象資本的操盤室里,目睹東盛股價跳水的一幕,中午吃過飯后,暫時將這件事撇到一旁,去談別的事情,但我下午還是有關注東盛的股價變動,也知道至少在收盤之后,會有人將今天泰華、東盛的實時股價匯報給曹沫知道——但一直到剛才跟錢文瀚、葛軍分開,誰都沒有提到東盛的股價跳水這事,我想舅舅這時候想見曹沫,曹沫真未必會出來。”
“你們今天對泰華狙擊成果比較顯著啊。”丁肇強感慨的說道。
“泰華今天的股價,也不是我們下的手……”沈濟說道。
“哦?也是韓少榮?!”丁肇強下意識又想到韓少榮的頭上,有些驚訝,但轉念又想事情應該會是如此,見沈濟并沒有深談下去的意思,沉默的抽了一會兒煙,才看向沈濟問道,“曹沫剛回國,你們什么事都沒有做,就到操盤室盯著股價的變化,你們是一早就覺察到韓少榮有問題,甚至都提前預估到他會在今天動手?”
“是的!”涉及到天悅太多的機密,沈濟只能簡短的回答。
夜仿佛在煙燼中消耗。
沈濟都覺得有些難熬了,老爺子丁學盛沉思良久,站起來背著落地窗而立,說道:“現在該做決定吧,不要將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陷入無法收拾的境地里去。”
丁肇強坐在沙發上,閉起眼睛,似乎掙扎,似乎思索。
沈濟坐在那里默不作聲,吳蘊玲站在他的身后,將手搭在他的肩上。
“曹沫手里還有多少資金?”丁肇強驀然睜開眼,問道。
“這個我不能說——舅舅,現在雖然很晚了,但你真下決定心要談,我應該還是能將曹沫請出來的。”沈濟說道。
“你這是什么話,你翅膀長硬了?”沈濟他媽火大了吼道。
“沈濟長大了,你吼他也沒用,”丁學盛揮了揮手,制止女兒胡亂教訓,跟沈濟說道,“你打電話給曹沫,看什么地方方便見面,要么去他家也行,我跟他談!”
“韓少榮的女兒,日常都跟陳總住曹沫家,直接去曹沫家或許不太方便,等我先打過電話再說,”沈濟拿手機走到院子里給曹沫通電話,過了片刻回到客廳,說道,“曹沫跟陳總過會兒直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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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盛雖然今天沒有被死死摁在跌停板,但百分之七的跌幅猶是觸目驚心。
而由于東盛前期沒有像泰華那般明目張膽的收購公募資金托底,這一個月來東盛的股價跟隨大盤也陰跌了逾十個點,加上今天觸目驚心的長陰線,東盛集團的市值已經從前期的不到八十億,進一步下挫到就剩六十多億。
比起泰華還能承受四個跌停,等到第五個跌停才會進|平倉警戒線,東盛的處境更危險。
倘若明天還繼續大跌,到后天來一個跌停,就會直接觸碰到平倉警戒線。
到時候要么東盛暗中出資將股價拉起來,要么就需要向股權質押機構補充更多的質押資產或一部分現金,將強制平倉線進一步下移到相對安全的區域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