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總是來的突然;夜晚,總是悄無聲息的降臨。
風吹拂在身上,為什么會讓人感到寒冷?
也許是因為前方的未知,是因為自己的迷茫,把控不住自己的將來,所以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人們相約,為什么總選擇在寂靜的夜晚?也許正是因為夜晚的神秘。
林潛站在歸心崖上,腳下踩著的是厚重嶙峋的石壁,而石壁下面,則是聲勢駭人的滄瀾江水。
江水不停,不息,不折,滾滾向前,激起的千層白浪相擁相抱,匯聚成大片的白霧,飄往歸心崖的上空。
除了白霧,因為前幾日的連綿大雨,從滄瀾江畔始,自下而上,由水花凝結而成的白霜,已經鋪蓋在叢草,江流,石壁,山峭。
大片大片的白霧與白霜,讓這里成了朦朧的鏡中世界。
林潛裹了裹衣襟,深深吸氣,今晚的歸心崖,注定風起云涌,他面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但偏偏所有事情都要在這里終結。
任奇康緩步上前,拍拍林潛的肩膀,在自己手心哈了幾口暖氣,“不用太緊張,這種大場面多見見就習慣了。”
林潛凝眉,嘆息道:“我在想的,并不是這個。”
“我和你們提到過,我的朋友赤天白鶴失蹤了,他不能成為你們這一戰的助力,你們真確信可以對付的了銀月刀魔?”林潛盯著地上凝而不化的白霜,目有憂慮。
四大宗師,此刻無一人在場,這本不是他所預料的決斗場面。
“年輕雛兒,不知我圣教的威名。”任奇康一腳踢碎腳下的寒冰,哈哈大笑道:“你恐怕還不知曉我與沈追的手段,區區銀月刀魔,若不是他的那把鳴鴻刀,我與沈追獨自應付又何妨?”
林潛聞言,暗道任奇康怎如此托大,他突然問道:“敢問任大人,你在浮世教的武功威名,能排上幾號?十大高手算不散的上?”
“十大高手稱不上,前三十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沈追,出乎意料的開口,讓林潛吃驚不已。
“任奇康為圣教賣命十幾年,在教內排行第二十八,而我剛追隨右使幾年,排名卻在他的前面,排在第二十二。”
林潛暗自思忖,如任奇康,沈追這樣的人物竟然都擠不上浮世教的十大高手之榜,那排名前十的人物,就是是何方神圣?
“你是不是想問,排行在十幾的高手,與排行前十的高手,究竟有多厲害?”任奇康眉眼彎彎,他似乎看穿了林潛的心事。
“這么跟你說罷,在二十到十五位的,隨便哪人就能與銀月刀魔對敵,而十五到第十一,與銀月刀魔相斗,只稍用半只手;至于排行前十的前輩,要勝過銀月刀魔根本就不需要用手。”
林潛道:“只可惜見不到那些二十以前的高手,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么樣子。”
任奇康突然笑道:“其實你運氣不錯。”
“此話怎講?”林潛微微皺眉,他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因為在余龍鎮上,恰巧有兩位人物,一位昔日排在教榜第十七位,一位是當今榜上的第六位。”
“他們我能見到?”
任奇康臉上浮起一絲奇妙的微笑,他道:“倘若你有緣分,自然就能見到。”
林潛滿臉不信,忍不住道:“八成是你為了震懾我,才故意說的騙人的話吧!倘若那兩位高手在此,焉能要你和沈追出手?銀月刀魔不是輕松被他們拿下?”
任奇康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鄙夷道:“那兩位大人出手,豈不是打草驚蛇?你若不信,便不信罷!”
他話音剛落,忽然又有一個身影顯現在林潛的面前,任奇康笑道:“倘若你還擔心我和沈追二人勝不了銀月刀魔,那不是還有他?”
站在林潛身邊的,正是他多日未見的前輩,徐風都。
徐風都滿臉愧疚之意,他的臉上已無光彩,他僵硬的站在歸心崖上,站在一片寒霜之中,就好像他的心也已經被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