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天微沉思,隨后道:“你要我如何幫你?”
常新眉頭一凝,長聲吞氣道:“借劍!”
他直看向梁秉天的雙目,面色誠懇,懇求道:“若世上還有劍能克制那吾姓小子身上的邪法,必然只有昔年梁大哥斬斷天仙手臂的那柄神兵,也只有它,方才能救南天劍宮于水火。”
趙保佃面露驚疑,”你是說……那把劍?“
常新猛然點頭,鄭重道:“涯望!”
眾人駭然,沒想到南天劍宮宮主要借的劍,乃是昔年冠絕天下的兇劍,如今絕意宗的鎮宗名劍涯望,眾人紛紛看向梁秉天,不知他如何回答。
常新滿臉祈求,目不轉睛的望著梁秉天,但梁秉天卻無奈搖了搖頭。
“梁大哥誠不幫我?”
梁秉天道:“不是我不愿借劍,只是涯望的兇戾之氣太重,非絕意宗人不能駕馭,若抵御不住劍中的殺伐之氣,只恐被劍氣折彎了脊梁,也揮不動涯望分毫。”
梁秉天此言,常新不敢不信,只因在二十余年前,他隨心觸碰過背負在梁秉天背上的涯望劍,卻因此大病三天,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全身經脈凄寒如冰,若不是梁秉天施救,他只怕是早變作了一位廢人,更不用說繼承南天劍宮二宮主的位置。
常新苦嘆道:“如此,我南天劍宮危矣,待那吾姓劍修吃盡我南天劍宮藏劍,必然南下,湖海院,北刀山,靈動湖……吳越劍宗數十,劍莊近百,只怕未有幸免。”
梁秉天忽問道:“那吾姓小子是吾家劍冢的嫡派傳人?”
常新點頭道:“是否嫡派不知,但此子傳言乃吾家劍冢百年之興盛所在,背負劍冢百年強盛之劍氣,天下劍修莫不見之低頭,一人獨領山巔。”
梁秉天又問道:“他年紀多大?”
常新答道:“胎中聞劍氣一年,生來選劍五年,陪劍十年,練劍十年,吞吃劍兵五年,劍法大成三年,如今應該年齡近三十五。”
梁秉天嘆道:“三十五歲的大成劍修,吾家的氣運大概都壓在此子身上了吧。”
常新無言,若非如此,南天劍宮何至于到了哀聲借劍的地步?
梁秉天略微沉默,一撫胡須,忽而輕聲道:“單借劍不行,但借人借劍倒是可以思量。”
恰這時,山外忽然閃過一道怒雷,紫色的驚雷,照亮半片山壁。一道罡風掀起半卷烏云,被墨色渲染過的雨滴成片成片的吹來,打在禮膳堂的屋頂,濺落一地的泥漿。
那坐在林潛身邊的青衣僧人,單手護住沒有經風雨卻獨自飄搖起來的青燈,另一只手扣在胸前,低低呢喃了句,“阿彌陀佛。”
林潛正在喝酒,刮風下雨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他放下酒杯,轉身看向邊上的青衣僧人,問道了一句:“大師,有什么事情?”
但這次青衣僧人未裝作啞巴,開口說道:“人間冷暖,佛家難知。”
林潛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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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邊上的孫玉山卻冷不丁冒出一句:“裝神弄鬼!”他是個道童,自然反感佛家。
這時候,隨著一陣風刮來,禮膳堂的樓頂忽然傳來一連串叮叮咚咚的聲響。那聲音清脆,卻沒來由的有些詭異,就像是有人在用骨頭,去敲打瓷器發出的聲響,十分瘆人。
在座的一些人,都忍不住裹了裹身子,原本熱熱鬧鬧的晚宴,突然夾雜了一絲冰涼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