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那骨節拍打的聲音更大,和雨點聲混在一起,倒像是有人一邊在哀聲訴求,一邊在低聲抽泣。
原本在商討吾家劍冢事宜的梁秉天也忍不住微皺眉頭。
窗外的雨越發大,夜幕漆黑,不久便有侍從跑上二樓,又徐徐跑了回來,指著禮膳堂的二樓氣喘吁吁的道了一句,“樓上有古怪。”
古怪?是有多古怪?
那仆從小聲道:“不知為何,二樓靠窗的地方,多擺了一套編鐘,鐘架有半丈高成曲尺狀,其上有四排三十二枚青銅圓扁鐘。”
原來那叮咚的聲響,便是這風吹雨打,編鐘搖擺所發出的聲音。
眾人松了口氣。
但那仆從突然面色扭曲,變得極其驚恐起來,趙保佃一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只是大口喘著粗氣,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手心不放。
趙保佃皺眉,掰開仆從的手中,卻發現他手心里面,有一團猩紅的血。
仆從喃喃道:“那不是雨滴在鐘上的聲音,是……是……滴血!”
天空又閃過一道紫亮,隨即整個天地山中又渾然暗了下來,風撲在窗戶上,發出嘶嘶的聲響,就像是鬼在用手指戳著窗紙。
那麻杉小郎中滿臉懼意,胡亂的開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隨即在他鼓鼓的口袋摸到一瓶子藥,他把那藥粉一股腦倒入墨綠色酒葫蘆中,對著葫蘆就咕嘟喝起來。
那私塾老先生,瞅著外面的罡風,正襟危坐,狠狠的豎了豎背上的行囊,開始埋頭吃酒菜。
梁秉天一聲怒喝:“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這時,堂外閃過一絲詭異的幽綠色火焰,在茫茫的暴雨中,窗外好像亮起了一排紅燭,就像是新娘嫁人時點的婚燭。
一片白色的虛影閃了過來,貼到墻檐,隨即又飄了回去。
但外邊卻傳來一聲聲嘻嘻的笑聲,不斷在山中縈繞,聽起來瘆人可怖。
滴血編鐘,燭火,詭嬌娘,鬼嬰嘻笑,回蕩的白色虛影,莫非這山中是招了鬼?
那三四位全身通體雪白,穿戴白裝,白發白須的老頭此刻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吃,幾人聚在一起,抱頭躲在桌下,驚恐哀苦。
梁秉天忍不住對常新問道:“這群亂七八糟的人是你喊來的?”
常新搖頭道:“我只叫了諸位兄弟,我還以為他們是趙哥或者王兄弟喊來的呢。”
趙保佃,王儐齊齊搖頭道:“我根本不知。”
梁秉天又看向其他幾位,劉諧,謝琨等也表情疑惑,盡皆不知。
那些個戲班子,白衣老頭,私塾先生,小郎中,甚至是佛門青僧,根本就是無人宴請。他們為何來這里?又是受何人所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