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偉人也在古田會議中特別提出,不能搞“李闖式的流寇主義”,沒有根據地,根基不穩,自然是必敗無疑。
“公子,這些流民可能剛到這里,官軍需要甄別,怕里面有流賊的奸細,然后造冊安置,分流賑災。”
王二指著渡口的船只,官軍已經指揮著流民們,正在搬卸船上的布袋。
“這些麻包里裝的,應該是官府從漢中買回來的糧食。看樣子,有些是要運到咸陽縣的。”
他眼光掃過亂糟糟的流民人群,突然抬起手來,指著遠處的河堤,低聲道:“公子,鄭雄也來了!”
“鄭雄?”
王泰不由得一愣,順著王二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遠處的河堤上有幾名騎士,似乎正在向河邊張望。當先一人錦衣華服,頭戴方巾,面容冷峻,年齡在二十五六左右。
“公子,你以后可不要再和鄭雄來往了。你出了事,鄭雄來都沒來過。往日里,他都是把你當槍使,自己躲在后面,跟著他,對公子不會有好處。”
也許是感覺這些日子王泰性子大變,不復往日的火爆脾氣,王二這才大著膽子說道。
又一位“咸陽四公子”!
王泰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靜靜看了半晌,忽然開口。
“王二,鄭……雄這些人在干什么?”
直覺上,王泰也覺得這鄭雄不是好人。這春寒料峭的,不在家里依紅偎翠,吃喝取暖,跑到這流民堆來吹冷風,怕是不會有什么好事。
“公子,他們是在挑人。”
王二看了一會在流民人群中走走停停、耀武揚威的幾個男子,這些人趾高氣揚,抬頭挺胸,滿臉都是不屑,看樣子,不是地痞就是閑漢。
“挑人?”
王泰疑惑不解。
“公子,鄭雄有一家妓院……”
王二小心翼翼地回道。看樣子,自己這位主人受傷不淺,有可能腦子真壞了,不然,他怎么連這些昔日的狐朋狗友也不認識。
“原來如此,鄭雄不是捕快嗎?”
王泰輕輕點了點頭,心里一股怒火莫名升了起來。
這些流民顛沛流離,人活成了豬狗不如,已經夠慘了,這鄭雄還落井下石,行此禽獸不如之舉,當真是心如鐵石,王泰自愧不如。
“公子,鄭雄是捕頭不假,他爹更是咱們縣的主簿,連縣太爺都讓他三分。至于經營妓院,那就更為尋常了!”
王泰點點頭,怪不得這小子制服也不穿,胥吏惡棍,官二代,再帶上幾個代表官府和權力的衙役,這些底層的百姓,還不被他吃死!
“鄭雄這樣胡作非為,縣太爺也不管管?”
王泰使勁吐出一句話來,滿嘴苦澀。
可憐吾國與吾民,他們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公子,縣太爺是外來人,強龍不壓地頭蛇。鄭雄依靠他爹的勢力,巧取豪奪,流民買女兒,雙方自愿。官府救活不了這么多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多人家吃都吃不飽,這個時候也就顧不得了,賣了女兒,還可以混幾天飽飯。那些不愿意的,除非離開這地,否則……”
王泰心頭一顫。不愿意,或憑空失蹤,或橫死街頭,或鋃鐺入獄,種種原因,一個結果,順我者活,逆我者亡。
我的地盤我做主!這或許就是鄭雄們的普世價值觀了。
馬蹄聲響起,把王泰從冥想中拉回了現實。王泰抬眼看去,鄭雄一伙人大概已經挑人完畢,幾人正在打馬向著王泰的河堤方向而來。
走的近了,看到馬上坐的是王泰,鄭雄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王泰,你怎么也到這渭水邊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