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之,那些個賊人,都走了嗎?”
不知什么時候,文世輔走了進來,就連門口的家丁也沒有阻攔。
“文兄,看來你是什么都知道了。”
王泰狠狠瞪了王二一眼。看來,以后得給家丁們立立規矩了。
“處之,這些是什么人,難道真和你有瓜葛?”
文世輔眼神炯炯,冷芒乍現:“處之,私藏流寇,這可是大罪,你可千萬不要犯糊涂,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文兄,言重了!”
王泰揮揮手,王二和楊震趕緊出去,拉上了門。
“文兄,這些家伙是闖軍,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咱們惹不起。不瞞你說,我有兩個家丁被殺,還傷了一人。”
文世輔驚詫地看了看王泰,點了點頭。
被殺了兩人,傷了一人,這莽夫竟然如此能沉住氣,當真是大不一樣。
還以為他和鄭雄、秦王府起沖突是莽夫性格使然,現在看來,今非昔比啊!
“處之,你就真能忍嗎?”
文世輔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我不忍怎么辦,難道要我殺了這些人,讓全王家莊、全咸陽縣的百姓為我陪葬?”
王泰冷笑一聲。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任何的豪言壯語、狠話,都是自我安慰罷了。
“文兄,怎么關中腹地也有流寇出沒?”
王泰擺擺手,讓文世輔坐下說話。
咸陽縣距離西安城一步之遙,劉宗敏等人竟然在這出現,看來這巡撫衙門所在之地,也不太平。
“處之,看來你真是健忘。”
文世輔搖頭道:“正月以來,撫臺大人派官軍開赴陜南商雒進剿,兵至藍田,許忠、劉應杰聚眾嘩變,占據藍田縣城。他們與流寇“混十萬”勾結,反戈朝廷,此為“藍田兵變”。左光先和曹變蛟回軍咸陽,進剿藍田,叛軍退入山中。”
王泰點點頭。那日在城頭,他親眼目睹曹變蛟所部大軍回援西安城。這才是二月,看來叛軍剛剛撤走,劉宗敏等人出現,也絕非偶然。想不到這陜西巡撫所在的西安府,竟然也不太平。
“撫臺大人有沒有受到牽連?”
“那倒沒有,藍田兵變后,撫臺大人上疏自劾,看起來皇帝并未追究,但此事造成的影響卻不可小覷。”
王泰暗暗心驚。孫傳庭做事雷厲風行,大刀闊斧革除腐患,但大明官僚機器積重難返,已經讓豪右官紳怨聲載道。
“處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可比以前穩重多了。”
王泰苦笑著搖了搖頭:“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形勢使然而已。我可以呈一時之氣殺了這些流寇,但對于王家莊和咸陽縣的百姓來說,卻不見得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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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之,你說的沒錯。”
文世輔點了點頭,贊許道:“兩年前,李自成破了咸陽城,知縣趙躋昌被殺,咸陽縣城被毀,至今也沒有修葺完畢,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那時我才剛剛入仕,當日慘景猶歷歷在目。”
王泰暗暗心驚。果然如自己所料,今日一旦沖動,后果不堪設想。
“處之,張知縣是個好官,整日里忙于政事,賑災流民,修葺城墻,你和張元平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吧。”
王泰微微點了點頭,戲謔道:“既然知縣大人是好官,怎么會任由鄉兵腐爛不堪,讓兄弟們提著腦袋和流寇玩命?”
“官府積重難返,張大人也是沒有辦法。”
文世輔搖搖頭,滿臉的無奈。
“鄉兵由縣主薄鄭子羽節制,也就是鄭雄的父親一手編練和操控,張知縣是外調官員,在陜西沒有根基,是以……”
“明白明白!”
王泰輕聲笑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鄭氏父子是大蛇。看來張知縣,好官或許名不副實,因循守舊倒是貼切。文兄,你說呢。”
文世輔指著王泰,哈哈笑了起來。
“處之,你還沒有回復愚兄,你和張元平的事情,是不是一筆勾銷?”
“此事我要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