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志存高遠,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雄心勃勃、所圖者大,還是顧全大局、修身齊家。”
文世輔微微點了點頭,思慮道:“處之,要不要我派人去河南一趟,打聽一下,也好未雨綢繆。”
王泰點點頭笑道:“那就有勞文兄了!”
眾人順著黃河邊看去,這才看清楚,許多流民下船上了西岸,奔赴的正是潼關衛的方向。
“處之,不用問,這些流民,是奔往西岸府了。”
文世輔哈哈笑了起來。
今年的夏麥秋粟,咸陽縣糧食產量超過了一百五十萬石,流民人數突破了二十萬,一時人滿為患。河南和山西流民前來,當然奔的是咸陽縣的墾荒賑民了。
何況,王泰如今是西安府守備,南山一帶是他的防區,開墾的荒地更多,壓力巨大,卻也是躊躇滿志。
“文典吏說的對。王泰在咸陽墾荒成功,使得周圍的周至、鄠縣、長安、咸寧、興平五縣紛紛效仿,今年光是夏糧,就超過了兩百萬石。朝廷對撫臺大人大加贊賞,還親筆御書于他。說起來,這都是王泰的功勞啊!”
張元平哈哈笑道,離愁一掃而光。
兩百萬石,安撫流民幾十萬,陜西的流寇,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猖獗。
說起來,孫傳庭和這些地方官員,只不過在拾王泰的牙慧而已。
王泰卻是心頭不安。孫傳庭簡在帝心,這對負氣要強的他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
仕途走的太順,難免恃寵而驕,反而不如循序漸進,心平氣和一些。
“公子,想不到流寇最猖獗的陜西,反而更加安靜些,真是咄咄怪事!”
王二的話里,很是有幾分傲嬌。畢竟,作為參與者,改善了地方民生,盡管只是旁枝末節,卻是實實在在的見證者和參與者,心靈上的滿足顯而易見。
“王二,怕就怕,天災不斷,天災加上人禍,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就又成了流寇。”
張元平話一出口,王二臉上的傲嬌,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是公子你當了皇帝就好了,至少這天下的百姓,還能活的快活一些。”
王二脫口而出,周圍人都是變了顏色。
“王二,切不可說此大逆不道、無君無父之語!”
文世輔臉色陰沉,第一個說了出來。
“你以為皇帝是那么好當的!”
王泰看了看周圍人的臉色,輕輕搖了搖頭。
“當今天子年不及三旬,聽說已經有不少白發,撫臺大人四十五六,也是白發蒼蒼。要知道職位越高,責任越大,德不配位,不但害的是自己,害的還是天下百姓。”
眾人一起肅然,心頭沉甸甸,面色凝重。
“要是沒有東虜和流寇,百姓的日子,不知要好上多少!”
良久,董士元憤憤拋出一句話來。
“還有那些貪官污吏、豪強官紳!這天下,孫傳庭和張知縣這樣的官員太少!”
王二也接著說了起來,義憤填膺。
“王泰,你這樣的人也太少!”
張元平面色凝重,語重心長。
“你要保重,你要出了事,讓鄭子羽這樣的奸人掌握墾荒,不用兩三年,善政蕩然無存,百姓又成了流民。所以,你要守住陜西這塊地面啊!”
“大不了像鄭雄一樣,殺了他!”
王二面色陰冷,脫口而出。
張元平和文世輔都是心頭一震。
“王二說的沒錯!鄭子羽接任咸陽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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