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暴君!”
孫傳庭擺了擺手,搖頭道:
“坐下,坐下!就剛才那樣說話,反而熱乎些。動不動就低頭哈腰,看著難受。”
武大定趕緊附和道:“大人,小人這些人在大人手下應差,都習慣了,大人不要介意才是。”
感覺似曾相識,孫傳庭心里舒服了幾分,微微一笑。
“武大定,你就是會說話。不像孫枝秀,謊也不會撒。”
孫枝秀和武大定相對一眼,和孫傳庭一起,都是哈哈笑了起來。
“爹,你可能有所不知,西安城發生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大事,都驚動了朝廷。”
孫世馨在一旁忽然開口,三人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馨兒,你說的大事,是不是秦王府被搶?”
孫世馨一驚,點頭道:“原來爹已經知道了。”
“爹也是剛聽茶棚掌柜說的。”
孫傳庭道:“秦王府損失如何,查出來是誰干的嗎?”
想起當日募捐時,秦王府竟然只給了100兩,孫傳庭的心里,反而有幾絲的快意。
“大人,只聽說秦王府損失了上百萬兩銀子,死傷了十來個人,其它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武大定卻是接上了話頭。
“老秦王病逝,新秦王接任,大人帶著小人們出征,新巡撫還沒有到任,流寇數千人趁著西安城空虛,一舉攻入西安城,破了秦王府,又連夜出城。”
“那西安城和百姓怎樣,有沒有被流寇摧殘?”
孫傳庭臉色鐵青,急切地問道。
“大人,說來也怪,流寇進城,沒有傷百姓一人,好像沖的就是秦王府。不過,秦王府損失的也只是銀子,除了抵抗死傷的十來個衛士,并無其它損失。”
孫傳庭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
“流寇怎么死灰復燃?這做事的方式,好像也不是流寇。”
流寇每到一地,每破一城,破壞殆盡,拆除城墻,搶掠一空,裹挾百姓,殺盡官員,怎么這流寇不像流寇,反而像是劫富濟貧的草莽好漢?
孫傳庭的自言自語聽在耳中,武大定點頭道:“大人說的是,這位流寇好像和秦王府有仇,只搶秦王府,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
“管他那路人馬,愛搶不搶,反正都是民脂民膏!”
孫枝秀半天沒說話,這時候突然加入了進來。
“當日大人為流民募捐,那個秦王府的郡王朱存極,也就是現在的秦王,只給了一百兩,還是大人送的。人家王泰一個人,光稅賦送了兩萬多兩!想起來我就火大!”
扯到了王泰身上,孫傳庭的臉色,馬上又沉了下去。
就連孫世馨,也是滿臉的不快。看來父女二人,一個秉性,都是看不慣王泰的為人。
“大人,差不多了,咱們動身吧。”
武大定輕輕扯了一下孫枝秀的衣袖,孫枝秀恍然大悟,趕緊站了起來,滿臉賠笑。
“是是是,大人,咱們動身吧!”
孫傳庭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邁步向前而去,其他幾人隨后跟上。
武大定看孫世馨面色難看,趕緊輕聲道:“大小姐,一會你和大人乘馬車,騎馬太顛簸,你也陪大人好好說說話。”
孫世馨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道:“多謝武將軍了。”
武大定連連點頭,笑容滿面。
“大小姐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孫枝秀看武大定陪在孫世馨旁邊低頭哈腰的殷勤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卻也佩服他的細心和耐心。
相比較起來,王泰百事纏身,戎馬倥傯,那里有這功夫和閑心。
可惜了這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