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話聽在耳中,劉朝暉置若罔聞,他看著清軍大陣,忽然向一旁的楊當國問道。
“火炮從這里打下去,能打到挖壕的韃子嗎?”
楊當國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向前看去。
“虎蹲炮和弗朗機怕是不行,或許那幾門短膛炮能夠打到。”
“走,帶我去炮兵陣地!”
劉朝暉大踏步離開,楊當國一頭霧水,緊緊跟上。
長嶺山雖然陡峭,但東西狹長,且大軍無法集中到山頂作戰,只能是半山腰到山腳挖掘的五道戰壕,相當于一個個緩長的30度的斜坡,對于進攻一方來說,難度并不是特別大。
但長嶺山剛好處在杏山和松山之間,占了長嶺山,相當于卡在了這個狹窄的通道上,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清軍若是要隔斷松山的明軍,就必須要打下明軍長嶺山的防線。
兩里多長的陣地環山而建,半人高的戰壕上還有兩層土袋。這樣一來,火炮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射出的炮彈沒有彈射,也許近距離霰彈發射,才有些殺傷。
戰壕里,一個個明軍將士鐵甲貫身,凝神靜氣,嚴陣以待。看他們一動不動,軍容肅穆,一看就是明軍的精銳。
這恐怕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多爾袞向著山上飄揚的旗幟看去,“寧遠衛”幾個大字清晰在目。
多爾袞稍稍放下心來。寧遠衛,雙方在關外打了幾十年,寧遠衛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厲害。
“長嶺山,果然是隔絕南北!黃太吉,眼光真毒啊!”
看著眼前的山嶺,多爾袞輕輕一聲嘆息。
黃太吉就是黃太吉,他自詡聰明絕頂,在黃太吉面前,無形中遜色許多。
“睿郡王,這一點,洪承疇也考慮到了。這長嶺山,看來是不得不攻打啊!”
饒余貝勒阿巴泰上來,大聲說道。
同為努爾哈赤的兒子,阿巴泰因為母親出身微賤,又性格暴躁,反而不為黃太吉忌憚。但他在軍中受軍士喜歡,加上年齡偏大,多爾袞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鑲紅旗固山貝子尼堪年輕氣盛,他看阿巴泰有些猶豫,不滿地插了進來。
“睿郡王,饒余貝勒,一座小小的長嶺山,能擋得住我幾萬大清勇士,我真是不信!況且,不打下長嶺山,杏山和松山就沒辦法隔絕,非打不可!”
阿巴泰身經百戰,年過半百,山上明軍的戰壕,讓他有些心驚。
“尼堪,我看這明軍似乎不太一樣。就說這戰壕,上面加著土袋,火炮也沒法攻打。還有他們身上的甲胄,看起來不一般,而且人人都有。”
阿巴泰觀察的仔細,一旁的多爾袞也是微微點頭。
長嶺山的明軍陣容齊整,訓練有素,看起來有些難纏,幸虧有漢軍兩旗跟隨,否則就得滿洲八旗沖鋒陷陣了。
“睿郡王,明軍想要靠山勢殺傷我軍,當真是可笑至極。攻打長嶺山,就讓我帶鑲紅旗上吧!”
尼堪迫不及待,上前請戰。
多爾袞看了尼堪一眼,目光轉向了后面的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
“恭順王、懷順王,我滿蒙各旗長于野戰,拙于攻城,攻打長嶺山,就只能靠你們“天佑軍”打頭陣,土默特善巴從旁協攻。”
明軍據山而守,恐怕一時難以攻克。若是強攻,士卒必會死傷慘重。還是讓漢軍旗和蒙古藩兵先上,探探明軍的底細。
善巴、孔有德和耿仲明一起上前領命,各自分開。
“阿巴泰,咱們去看一下杏山那邊。尼堪,長嶺山這邊,你就帶著鑲紅旗督戰吧。”
多爾袞看了一眼尼堪,冷冷一笑,調轉馬頭,就要離開。
這個莽夫,滿洲八旗的勇士,豈能和蒙漢各旗部一樣,干這些炮灰干的勾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