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西走廊,松山沿海,溫暖舒適。
洪承疇,這位萬歷四十四年的進士,在中原剿殺流寇的戰事中屢立戰功,升任陜西三邊總督,清軍屢入塞,因而被崇禎帝重用,擔任薊遼總督,主持關外戰事。
作為大明薊遼總督,十二年老督師,洪承疇在流寇之戰中攻城略地,戰無不勝,即便是和關外清軍對壘,也是互有勝負。但就是這位封疆大吏,朝廷重臣,手握大明九邊精銳,卻一次次在緊要關頭游移不定,極易屈從于外力,終于同意了突圍。
對于呆在松山城的洪承疇來說,自從白日下了突圍的軍令,他一直就魂不守舍,坐臥不安。
突圍一旦成了潰退,他就是百死莫贖了。
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睡著,誰知道剛剛進入夢鄉,“通通”的敲門聲響起,洪承疇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巨大的嘈雜聲傳來,衛士在房外大聲喊著,不停敲門。
“洪督,出大事了!”
洪承疇心里一驚,立刻坐了起來,燈光亮起,洪承疇披上衣服打開了房門,沉下了臉來。
“何事如此驚慌?”
衛士滿頭大汗,驚惶不安。
“大人,大事不好!左右兩翼大軍,都撤軍了!”
“撤軍就撤軍,何必驚惶?”
洪承疇臉色一沉。撤軍令已經下達各軍,子時一過,就可以突圍,何必大驚小怪。
“大人,各軍不是兩翼大軍突圍,而是各軍各自突圍!”
洪承疇眼前一黑,心頭如遭巨擊,呆在當場,片刻,他才如夢初醒。
“現在是什么時辰?”
“回大人,如今丑時剛過。”
衛士的話,讓洪承疇一時間心亂如麻。
王樸先逃,一場本該相繼掩護有秩序的突圍很可能演變成一場大潰敗。大軍一盤散沙,亂糟糟一片,無力反擊。這個時候,萬一進了清軍包圍圈,豈不是大事休矣。
“兩翼大軍何時突圍?誰人先動?各自撤往何方?”
洪承疇畢竟是一軍主帥,這個時候,強自鎮定了下來。
“大人,據部下將士親眼所見,大同王樸部先逃,隨后山海關馬科部逃逸,密云總兵唐通和吳三桂、王廷臣、白廣恩各部相繼撤離。”
“知道他們走的是那條路線嗎?”
“大人,這個,小人還不得而知。”
“那還愣著干什么,速速去查!”
洪承疇臉色鐵青,大聲怒喝了起來。他心急如焚,不安地在屋中踱起步來。
“王樸,你這個狗雜種,你要讓本督死無葬身之地!”
洪承疇高聲怒罵,臉上肌肉抽動,可見憤怒之極。
“洪大人,怎么會這樣?如今卻該如何是好?”
監軍張若麒和馬紹愉急急忙忙闖了進來,二人都是一臉的驚慌。
“洪大人,大軍潰散,建奴十面埋伏,你得想個萬全之策啊!”
馬紹愉官帽都沒有戴,額頭上都是汗水。
“二位大人,稍安勿躁,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形。等哨探查明,咱們再從長計議。”
洪承疇和顏悅色,心里面卻早已煩躁不安。
這個時候,只知道哭爹喊娘,怨天尤人,于事何補?
“洪督,怎么會出這樣的事情?”
遼東巡撫邱民仰和大同監軍張斗進來,二人臉色都是陰沉。
“王樸這狗賊,他竟然敢臨陣脫逃,實在是罪不可赦!罪不可赦!”
張斗臉色鐵青,使勁跺腳。
他去找王樸議事,整個營盤空無一人。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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