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蔡京神色大變,瞪了他一眼后,卻還是伸手接過了信封,至于瓷瓶,他只是瞥了一眼。
蔡攸不以為意,示意他先看看信中所寫的內容,自己則是老神在在的斜靠著扶手,心情舒暢的哼起了小曲兒……
不多時,蔡京忽然一個正襟危坐,蔡攸知道他看完了。
笑著問道:“怎么樣,我沒騙您吧。”
蔡京滿是褶子的眼角一閃再閃,好半響才輕聲問道:“此物有幾分可信?”
蔡攸神色一怔,回憶起云弈的言談舉止,感覺云弈應該不會騙他,于是,他十分篤定的說道:“此物一定不會是假的!”
頓了頓,蔡攸再問:“爹,拿出此物,您進入樞密院的幾率能有幾成?”
蔡京滿是滄桑的雙目微微泛起了希冀的光亮,只聽他沉聲說道:“上個月,章惇以兄弟不可同知,讓官家駁回了我的請任,唉,若是當時就有此物,為父何至于轉投端王。”
他幽幽嘆了口氣,蹙眉道:“如今你二叔已經是樞密院使,我若是再提此事,只怕有矜功恃寵之嫌啊。”
蔡攸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后,他開口說道:“爹,既然如此,那這事兒咱們就什么都不說,就悶頭去做,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官家看不到爹的忠心。”
“你的意思是?”蔡京捻須問道。
蔡攸呵呵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說道:“我有一位摯友曾說過,行善之舉,人人可為,如今城外流民洶洶不下五萬之數,我們又不缺那點錢……呵呵,爹,救人要緊啊!”
“救人要緊?”
“沒錯,救人要緊!”
父子倆相視一眼,瞬間達成了默契。
“這個飼料作坊,前期投入可能大了一點,但等入了冬,到時候,哼哼……”
“呵呵,攸兒所言極是!”
接下來,父子倆促膝長談,問計定計,二人都是這官場上的佼佼者,區區以工代賑,再加上云弈在信中的幾分點撥,兩人在抵達樊樓時,就已經大概有了成熟的計劃。
“攸兒,你這朋友很是不錯,你說他是一名海外遺孤?”蔡京扭了扭脖子。
蔡攸將信封和瓷瓶小心收好,點了點頭道:“不錯,云兄為人十分豁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采更是出眾,若非出身低了一點,倒是一個可交之人,不瞞父親,我甚至想把三妹介紹給他,讓他來入贅我蔡氏一族。”
蔡京沒想到一向自視甚高的兒子,竟然對一個同齡人有如此高的評價,一時間,他對云弈倒是好奇了起來,想著什么時候去認識認識。
他說道:“敏兒的婚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至于這位云小哥兒,回頭你找個時間,把他邀請到家中,為父要親自認識一番。”
蔡攸微微頷首,答應了下來。
眼見樊樓將至,蔡攸放下車簾,蹙眉道:“爹,你真的要投靠端王嗎?”
蔡京聞言一怔,之前是沒有倚仗,不得不另擇‘明’君,如今有了制作飼料的秘方,他倒是沒有必要刻意討好誰,省得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捻須思忖了一會兒后,他低聲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今日先應付過去再說。”
蔡攸不看好端王趙佶,聞言心中一喜,連忙應道:“正該如此!”
(六賊之首已然動搖,云弈這只蝴蝶的翅膀風量不小啊,那么,關于蔡京此人,各位看官是否有不一樣的解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