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侯要拿人問罪,趙素也不算頂奇怪,先前他跺著腳出去,又來回幾趟進宮,總覺得之后要有點什么動靜才正常,果然這就開始拿人出氣了。
至于在大梁這種穿越女主都得從重重家族樊籬里沖破出來的社會里,不光有女師,陸太后身邊有女侍衛,就連她這種閨閣小姐身邊也能允許擁有女護衛,這已經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還不快帶路!”
既然都快鬧出人命了,當然得過去看看。趙素起身跨門,跟著小蘭出了院子。
整個侯府是慶云侯一家的侯府,長房和二房三房的叔伯都有自己的宅子,只不過是依附在侯府的三面,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宅院,占據了吉安坊的一半。
慶云侯正在院子里人群中央,他陰沉的臉色將氣氛讓在場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誰嘴快報告了趙素到來的消息,人群分開,給趙素讓出了路,于是她的視線暢通無阻地投到了負手而立的慶云候身上,然后又很順利地看到了躬著身子立在樹下的云想衣,以及正像個麻袋一樣吊在樹上晃來晃去的花想容。
——沒錯,這兩個人的名字一看就跟梅蘭竹菊不是一路的,所以她們的名字也肯定不是原主取的。
聽到動靜,這倆人也都張大眼睛看了過來。
趙素就不信能幫著先帝定江山的慶云侯沒去查過今天的來龍去脈,既然知道,還找人出氣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父親,快把花護衛放了吧。”
慶云侯說道:“她們倆一個負責你規矩禮儀,結果你規矩禮儀沒學好,一個負責你安全,結果安全也沒負責到位,將你挑唆縱容成如今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怎么能放了?今日我便要好好清理清理你身邊這些人!”
“侯爺!侯爺饒命!不要啊!……”
樹上的花想容發出了慫里慫氣的告饒聲。
旁邊勾首垂耳的云想衣也抬起了一張幽怨的臉,梨花帶雨抽泣起來:“侯爺明鑒,在下進府三年,兢兢業業教導姑娘功課和規矩禮儀,一直沒出過差錯,今日之事實乃意外,意外啊!”
可不是冤枉么!誰玩心眼能玩得過陸太后?
但是,這位云小花表演痕跡也太重了。
趙素看著被欺負的她們,仿佛看到了從前得罪了上司被辭退的女同事,想到這事終因原主而起,心里老大不忍:“父親就把她們放了吧,這也不關她們的事。您要是真有怨氣,沖我來好了。”
慶云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趙素對于自己渾不吝這事也曾有過思考,她也說不清究竟是誰之過,但她自己肯定不會絕對無辜。
她說道:“您不是想續弦嗎?只要您把她們放了,那凡事都有商量的,您實在要續弦的話,我也沒意見。”
這句話大概不亞于一個雷的作用,慶云侯愣住,凄怨中的云想衣和花想容也震驚地投來了目光。
趙素趁著慶云侯還沒回過神來,看看花想容的高度,然后往后指揮了一下小蘭,小蘭便立刻喊來婆子放人。
一路坐下來暢通無阻,順利得趙素都有些懷疑慶云侯是不是要跟就沒想過要真正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