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拉她的手只是下意識而為之,見她陡然變臉,目光在她布滿怒容的臉上停頓片刻,他也收回身勢站直:“我不想干什么。但你這副樣子,倒像是在防著我什么。”
余青萍無言以對。她雖然看不上梁瑛,但卻知道仍有許多人認為這位廣平伯世子出身好,又少年英才,且他行事縝密,一向為皇帝所重用,很是受人歡迎的。平日里他也是眼高于頂,素不輕易與人糾纏,此刻被她呵斥過的他挺直背脊站著,臉上浮起一片疏離,余青萍心下反倒不踏實起來。
她也不曾拿捏過誰,拿誰練過手,梁瑛是剛好撞在她手上,她才借機敷衍了他一把。誰想他竟如此上心,對她口頭上答應的婚約念念不忘忘,倘若今日她沒成功,將要如何收場?
她咽下唾液,服了個軟:“我不是有心甩開你,你知道我們練武之人,一向比較警覺,方才我還以為……”
“以為我要對你無禮?”
梁瑛神情之間愈發冷了,余青萍從中甚至聽出了一絲譏諷。
彼此私下里已經說過要談婚論嫁的人,好像確實是什么借口也解釋不了方才的反應。但是從頭至尾提出要訂親的人不是他嗎?他有什么資格冷嘲熱諷?畢竟沒有訂婚,難道她還不能拒絕他靠近了嗎?
“瑛兒。”
就在余青萍也滿心不忿的當時,這時候由遠而近傳來道和善的女聲,她抬頭看去,只見迎面走來的是廣平伯夫人,梁瑛的母親!余青萍心里的怒立刻轉成了慌……
“你們在這兒說話呢?”廣平伯夫人微笑地看著他們,然后目光落在余青萍身上,“有些日子沒見萍姐兒了,你近來可還好?得閑了上我們家來坐坐,我就嫌家里冷清,你要是不見外,也過來與我嘮嘮磕。”
廣平伯是實權在握的大將,作為他的夫人,向一個庶出的小姐發出這樣的邀請,往往是很給體面的。但余青萍卻只覺得刺耳,嘴角扯了扯,屈身行了禮,而后眼望著地下道了聲“定去”,便就再不知該說什么話。
廣平伯夫人看了余青萍一陣,便與梁瑛道:“那你們說話吧,我還有伴在前面等著。”
梁瑛目送母親離去,跟余青萍道:“你是不是近來有什么事?我覺得你好像不太對勁。”
“我能有什么事?你別整天疑神鬼的!”
余青萍不想再跟他扯下去,背轉了身,一抬頭卻恰好看見靖南侯府的余青潼帶著丫鬟站在不遠處,正眼露著探究之光朝自己和梁瑛打量。
沒等余青萍做出更多反應,余青潼已經走了過來,甜甜笑著看向了梁瑛:“我說大姐跟誰說話呢?原來跟梁大哥。梁大哥今兒不用當差么?那可巧了,方才我二哥還說要找人一道去給皇上祝壽呢!”
梁瑛把目光從余青萍身上收回來,轉向余青潼,未發一言,點點頭然后離開了。
余青潼目送梁瑛遠去,然后看向余青萍:“大姐和梁大哥說什么呢?為什么他一看到我就走了?”
“跟你有什么相干嗎?”
余青萍也把目光從梁瑛背影上收回來,然后睨了她一眼,也走了。
只剩下余青潼在原地惱恨跺腳,沖著她背影放狠話:“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我跟前擺臉子,有本事別落什么把柄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