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佩雖說摸不清這宿主司鴻微原來的脾性,但想著這太后左右是自己姑媽,就算是她今天把貴妃懟的夠嗆也斷不會拿自己怎么樣,去的路上揣摩了一下自己應有的心態,便也面不改色的到了德陽殿。
見著太后坐在正廳,江佩佩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見過母后。”
太后手里拿著菩提十八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也沒讓起身,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這失憶沒好,脾氣倒是一分沒變,竟是還見長進。”
這話說的,江佩佩直呼內行,這訓得和咱刑偵大隊的郭大隊長不相上下。
“微兒知錯。”好在來前兒的路上覓云特意叮囑了,不要和太后正面剛,畢竟姑姪關系放在那里,再怎么也不至于拿貴妃來治自己家的錯。
果然這句“微兒”喚到了太后的心尖上,太后無奈的抬了手:“起來吧。”
“謝姑母”江佩佩別的不行,轉風舵看得特別準,這邊一叫起來便知道剛剛那聲奏效,立刻接著喚了聲姑母。
“坐吧。”
“謝姑母”江佩佩剛落座,太后身后的大宮女芳洲姑姑便親自奉了茶,面上帶著一絲微笑,雖不明顯,但是卻讓江佩佩頓時更加心安,看來等會兒只要自己嘴甜一點就基本沒什么大事兒。
“今兒怎么說也是皇后請你們吃茶,縱然貴妃有她的不到之處,你也沒必要當著那么多嬪妃駁了她的面子。”太后也是頭疼,貴妃從江佩佩這吃了虧轉臉就跑過來哭訴,吵吵的她差點犯了頭疼病。
“原本也沒什么大事兒,我也不知道貴妃怎么就驚動了姑母。”江佩佩心想這個女兒可真是事兒媽,明明就是自己先挑的事兒。
“我早先就說過,貴妃家中五代朝臣,兄長在前朝也頗受皇帝的器重,你為了點小事和她斗個嘴上痛快,也不失了身份。”
“那也是她先拿我母親身世來說事兒啊,什么艷冠北川七州這種flag來打我的臉。”
“噗”太后一口茶差點嗆了出來“什,什么佛來閣?”
江佩佩差點給自己舌頭咬下來,說了不要那么嘴快,怎么就還是往外冒,連忙跟著后面找補:“那個我剛剛禿嚕嘴了,就是貴妃先拿了微兒的身世來說笑,覓云說了她兩句,她還不服氣,我這才懟……不是,才說了她兩句。”江佩佩趕緊喝口茶順順自己這張現代嘴。
“你這孩子怎么是落水砸著頭了嗎?現在說的話哀家是一陣兒聽得懂一陣兒聽不懂了。”太后也被她這段話攪得云里霧里,橫豎好歹聽清了是貴妃先挑的釁。
“我知道你介意別人議論你生母的生世,你生母母家當年蒙難,幸得你父親相救,這才保得你母親一條性命,在這些京都名門的貴小姐這里,也是難免落下事非口舌。”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佩佩自己的錯覺,怎么聽著這姑母這番話說得特別的……冷漠?
“只是你少時養在主母名下,和那南霜……南夫人也沒有過多交集,怎么今天好端端的發起這脾氣?”太后心里想著就算是受傷失憶,明明從小就沒有養在生母名下,怎么會想起因為這事兒擠兌了貴妃呢?這到底算是失憶還是沒失憶。
這話說得江佩佩就愣住了,搞了半天自己還是個不是親娘養的?
生母家世不好,自己這么算起來應該叫……庶出?對,是這個詞兒,庶出也就算了,還是養嫡母名下,從小和自己親媽沒啥交流的?那就難怪太后找來了,這是得納悶啊,怎么好端端的替生母說起話來了。
太后自是不知道這親姪女的皮囊之下已被江佩佩換了魂。
司鴻微的生母南霜映,本系洛北漕司南佰銘之女,卻因轟動一時的北川七州貪腐案,落得滿門流放,南霜映正是那時被時值岱南安撫使的司鴻暉輾轉救下,納入自己的偏室,雖系名門嫡女,耐何帶罪之身。
自進宮伊始,司鴻微確實頗為忌諱拿生母來說事非,但是卻沒有因此會與人正面對峙,貴妃此刻此舉,太后也能猜得幾分,無非是見司鴻微失憶,想要趁機給她難看,以在后宮眾妃面前立威,卻沒想到被當眾回懟,又怕此事傳到自己耳中,索性先人一步,來自己面前哭訴了一番,可是眼下司鴻微的這個反應,到是讓太后猶疑起來。
“覓云,蔚博遠到底是怎么給醫的?”太后甚至有點懷疑蔚博遠的醫術。
“回太后,蔚太醫說主子身子并無大礙,只是這記憶確實有些……他已經在尋找醫治之法了。”覓云如實回道。
江佩佩卻不以為然,要是能找到送她穿來這里的時空之門,自然是能醫好了,那可真的是皆大歡喜,可是現在自己從哪穿過來的都不得而知呢。
太后正欲說什么,突聽宮外太監來報:“皇上駕到!”
江佩佩手里的杯子一抖,險些灑了,嚯,自己這掛名老公怎么這會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