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劉胡氏的面容就映入了秦石的眼中,清新可人的面龐,頭配發簪,綰成了發髻。濃眉大眼,看上去非常普通,但是搭配上眼角處的淚痕,卻有另外一番風韻。沒有脂粉香氣撲鼻,盡是素顏,粉嫩的臉龐皮膚,兩道淚痕被襯托得清晰可見。
秦石雖是有些欣喜,但是望著劉胡氏臉上的兩道淚痕,頓時覺得不自在起來:“唉,你我大喜之日,就不必過多傷神了,此番而為,實出無奈。”
“我是窮苦人家出身,亦是嫁了人的,雖是沒有入人家的宗祠,可也總有那個名分了。你家強娶了我,這讓我今后怎么活……”
劉胡氏開口,眼角處再次流出淚水。明清之際,婦女最重貞潔,劉胡氏一想到自己的遭遇,自是十分傷心。此事傳出去,知道情況的人,或許并不在意,倘若是那些不知道的,豈不是要肆意而言?這名聲傳揚出去豈會好聽?
“天下兵荒馬亂的,大概沒人會在乎這件事。等將來天下安定了,縱是有人知曉你曾守過寡,我許你那人絕不敢開口相提!”
劉胡氏的長相,雖然稱不上美女之名,但也入得了秦石的眼,今晚他又是細細打量,自是心中升起了憐惜喜愛之情。由此,秦石才會許下諾言。其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自己要成為令天下人噤若寒蟬的那個人,帝王亦或是權臣。
劉胡氏沒怎么讀過書,也聽不出秦石的言下之意,只是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你是讀過書的,將來也有機會做個官,怕只怕你到時候嫌棄我,再將我拋棄,那時節,我除了死,還能怎樣?不如我現在就死了吧!”
她的話音剛一落下,就伸手往床上枕頭下邊一掏,一把剪刀便是被她握在了手上,作勢往自己的脖子處扎去。
秦石見狀,臉色一變,立刻抓住劉胡氏的手腕,將剪刀奪了去,心道這劉胡氏倒是挺剛烈的,是自己喜歡的性格。
“你這又是何苦?我的為人,看上去雖是有些迂腐懦弱,但也不至于唯利是圖,拋棄自己的發妻啊?夜深人靜了,就別多想了,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此話當真?”劉胡氏似是被秦石的話感動到了,眼神一愣,她出身貧苦,又是柔弱女子,秦石三言兩語之下,她自是不再去多想。
為了打消劉胡氏的懷疑,秦石眼珠子一轉,取來紙筆,在上面一邊寫一邊念叨著:“我秦石立字據在此,如若將來拋卻自己的發妻,哪怕身居封疆大吏,劉胡氏也能憑此字據,上告朝廷,將我刺配流放!”
當秦石寫下朝廷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陣嘆息,他也想太多,順勢寫完了字據,交給了劉胡氏。
“這是字據,我秦石自幼讀書,忠信二字還是知道的。”
聽著秦石這么說,劉胡氏咬了咬自己的紅唇,生于貧苦,從未有哪個男子對她這樣許諾過。她心里不由得輕松了一些,那張寡婦的兒子,自小放蕩不羈,他參軍死了倒也好。想罷,劉胡氏伸手接過了字據,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秦石見狀,臉色再次欣喜起來,趕緊起身吹滅蠟燭,那**一刻自是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