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武者、中醫類似,鑄劍師的領域,也有派別之分。
每一把劍,或者說是每一把兵器,它的重量,韌度,以及它鋒利的程度,都有著極其細微的差別。
而造成這種差別的,就是每一位鑄劍師所傳承鑄劍技藝的不同。
神兵之所以為神兵,稀有的用料是一方面,鑄劍師的強大技藝,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方面。
不過,嚴逢春模仿不出楚劍棠的兵器,這一點還是很讓唐銳驚訝的。
唐銳忍不住問道:“嚴大師,難道這什么寒鋒、天兵兩個系列,比起承影的鑄劍技藝還要高明,連您這樣的大師竟然都模仿不出?”
“那倒不是。”
嚴逢春搖搖頭,解釋道,“承影劍位列十大名劍,在傳承技藝上面,自然是承影劍更勝一籌,但我能偽造出一把假的承影劍,是因為我的鑄劍技藝,傳承的便是承影一脈,重輕靈精致,如若是其他風格的名劍,恐怕我就不得其法,模仿不出它的精髓了。”
說完,嚴逢春又轉過身,從一架陳列兵器的架子上,取出一刀一劍。
錚然兩聲,刀劍出鞘。
“楚劍棠鑄造兵器,與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他更重視力量,所以他的兵器,往往偏沉一些,適合的劍訣功法,也多是那些大開大合的流派。”
“就拿這柄寒鋒系列的斬刀,和天兵系列的黑劍來說,用我的鑄劍技藝,至少要比它輕盈十斤左右,如果強行打造成這個重量,那么在堅韌度上,就會出現較大的差異,尋常人用來或許無異,但放在那些高手手中,這就無所遁形了。”
看到那把黑劍,唐銳不由回想起,他與鐘正南闖入云頂墅時,那些岳家人的手中佩劍。
當時,黑劍給他的印象就如同嚴逢春所說,勢大力沉,如奔騰的江流般開合洶涌。
配合岳家主修的諸多劍訣,更能相輔相成,戰力強悍。
如若是換做以承影為代表的輕劍風格,那些劍訣勢必會大打折扣,直白一些形容的話,就是兵器用著不趁手,不合心意。
而這,也正是問題所在。
簡單說,盡管岳家和葉家都是做的兵器生意,但他們的用戶群體并不一致,攻克不了楚劍棠的核心傳承,那就鑄造不出同等級別的兵器,他所接手的岳家生意,自然就成了漏水的船,會大批量的流失客戶。
到了最后,難免就是破產停業的下場。
這時,鐘意濃突然開口:“留下來的這些老師傅里,就沒有能鑄造出品質接近的兵器的嗎?”
“這……”
諸多老師傅們都有些面色為難。
隨即,一位灰衣老者站了出來,說道:“我叫陳大忠,應該是所有師傅里,技藝最高的一個人,這把劍,是我自己打造的天兵系列。”
灰衣老者取過一把長劍,也是通體黝黑,看上去與嚴逢春手中的那把天兵系列,沒什么明顯的差別。
只不過,當灰衣老者與嚴逢春默契揮劍,鐘意濃的臉色就變了。
當!
清脆的一聲劍鳴,嚴逢春的黑劍絲毫無損,甚至連一絲摩擦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可灰衣老者那一把,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卷刃。
“鐘總,為鑄造這把劍,我已經盡力了。”
“但我終究不是楚大師啊。”
“他的天兵系列,是集大成之作,堅度極高,如果給剛才那一下撞擊注入真氣,恐怕我這一把會當場崩斷。”
灰衣老者緩緩把劍放下,滿臉的苦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