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略一感應,已知來人是誰,也大概猜得出他們的來意,臉色微一變幻,揚聲朝外邊喊道,“讓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七八道身影魚貫走進客廳,分別是木桑道人,焦宛兒,羅大千等一眾金蛇營頭目,此外天地會北方總舵主胡德帝也在其中。
眾人的臉色都很差,或悲痛、或落寞,或凝重,不一而足,其中要數木桑道人的變化最大,這老頭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十歲,須發枯白,神光黯淡,臉上平添了幾道皺紋,完全沒了往日的精神氣。
慕容復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先是說了句“請坐”,又示意梅劍奉茶。
梅劍正待離開,羅大千突然一擺手,“不必麻煩了,慕容復,昨夜之事,希望你能給我金蛇營一個交代。”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皆是神色微變,暗罵這個莽夫不會說話,姑且不論昨夜之事真相如何,這慕容復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你跟他客客氣氣他還不一定對你客氣,何況你跟他不客氣。
但出乎眾人預料的是,慕容復居然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倒是旁邊那位嬌滴滴長相嫵媚的婢女上前一步,冷聲呵斥道,“放肆,哪里來的莽漢,也敢對我家尊主無禮”
羅大千面色一怒,張口便要回擊,卻在這時,木桑道人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哼了一聲,沒再開口。
眾人都朝木桑道人望去,但老道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眾人無奈,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廳中一片靜謐。
過得片刻,血影殿弟子奉上茶水,慕容復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打破沉默,開口問道,“諸位來此,是想責問我昨夜為何沒有救下袁承志還是說干脆就懷疑袁承志是我殺的”
雖說昨晚溫青青也在現場,醒來后應該會將事情真相跟眾人分說,但有時候這些江湖中人的腦回路是沒法用正常邏輯預測的,而且昨晚溫青青到的時候,袁承志已經死了,后來又一直處于昏睡狀態,估計她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眾人又看了眼木桑道人,但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最后還是胡德帝拱手說道,“豈敢豈敢,慕容公子言重了,我等豈敢將罪責歸咎到公子頭上,只是袁大王死得不明不白,昨夜又只有公子一人在現場,我等前來正是為了懇求公子能將昨夜情形說上一說,一解眾兄弟心中疑惑,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除了木桑道人和羅大千,其他人也都抱拳拱手,面露懇求之色。
慕容復微一抬手,淡淡道,“感激就不必了,昨夜之事我未必比你們知道的多,只知那刺客出自東瀛,武功深不可測,乃是受了吳三桂之命前來刺殺袁兄,可惜啊,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沒能救下袁兄。”
“果然是吳三桂”胡德帝面色微微變了一變,似乎早有幾分意料,隨后眼底掠過一絲隱憂,吳三桂居然能請到如此高手,豈不是想殺誰殺誰
焦宛兒忽然開口道,“據袁夫人所說,公子在事發前就已經知道有人要對袁袁大王不利,不知公子從哪得到的消息又如何確定那人受命于吳三桂”
慕容復低頭笑了笑,“本公子自有消息渠道,這一點卻是無可奉告,好了,我言盡于此,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沒什么事的話,諸位請回吧。”
面上雖然帶著笑容,可任誰也不難聽出話中夾雜著的淡漠之意。
“這”眾人面面相覷,顯然對他這么輕描淡寫的解釋很不滿意,只是礙于這廝的“兇名”,一時倒沒人敢開口逼問什么,但也沒人起身。
“怎么要我送你們出去”慕容復臉色陡然一沉,十分不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