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自不難看出他的疑惑,面色愈發的苦了,“公子有所不知,鹽鐵之所以盈利那么少,主要有兩大原因。”
慕容復臉色有些陰沉,“你說來聽聽。”
“其一,天下樓畢竟只是暗中行事,并沒有徹底掌控這些鹽場和鐵礦,也就是說,鹽鐵產出,仍有很大一部分收益被分了出去,其二,這些年慕容家不斷招兵買馬,擴充軍隊,大部分鐵礦產出都直接用于軍備打造,甚少賣出,這才沒能賺到多少銀兩。”包不同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慕容復臉色微緩,算是勉強認同他的說法,不過心里仍然有些無法接受,這也難怪,那些鹽場鐵礦他可是不惜血本的投入,現在盈利與預期極大不符,他如何接受得了。
實際上這卻是他有些貪心不足了,現如今大宋國庫一年的總收入也才七八千萬兩,而他一個江湖世家,年收入已達四千萬兩,這要讓趙構知道,只怕會氣得從棺材板里跳出來,因為鹽鐵收入本就等同于偷國庫的錢。
只聽包不同繼續道,“算完了收入,包三再給公子算算慕容家一年的支出,現今天樞軍擁軍二十萬,天璇軍擁軍八萬,神龍軍十萬,再加上各地秘密訓練的散軍大概也有二十萬,慕容家的總兵力已達六十萬之多,每月花費的餉銀、糧草,軍備損耗、戰馬損耗合計將近一百八十萬兩。”
“此外,靈鷲宮、日月神教、王屋軍、白桿軍等勢力每月撥銀合計六十萬兩,算上其他零散花費,一年下來慕容家至少要支出兩千五百萬兩之巨,盡管仍有結余,可公子曾明令,每年必須將三成盈利封入庫存,作為將來起事之用,所以并非包三故意克扣各部軍餉,中飽私囊,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包不同算完賬,又不失機宜的大吐苦水,喊冤叫屈。
慕容復聽完他算的“賬目”后,不禁有種“不當家確實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感覺,他確實有些小看了這么多軍隊的消耗,這還是平時,倘若戰時,這個消耗恐怕還會成倍的增長。
別看慕容家收入已達到一國的一半,實際上這是有本質區別的,慕容家的收入靠的是生意利潤,而國庫則是靠稅收,換句話說,人家還可以把百姓手里的錢也算上,方能體現一國之力,而慕容家除了銀子就真的什么也沒有了。
以前天樞軍數量少的時候還能以傭兵的方式維持開支,現在卻遠遠辦不到了,總不可能派出二十萬大軍去做傭兵吧,就算鄧百川敢,恐怕也沒有雇主敢雇。
“我還是窮啊。”想通其中關節,慕容復心中暗暗苦笑,嘴中則安撫道,“倒是我錯怪了包三哥,還請包三哥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各軍的開支同樣耽誤不得,你盡管悉數補上,銀子的事你放心,我會想辦法。”
“公子多慮了,包三明白算清賬目的重要性,豈會因此心生芥蒂,既然公子發話,那包三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今日回去后,包三立即將各軍餉銀分發出去。”包不同見好就收,口中如此答道。
“鄧大哥……”慕容復想了想,正想對鄧百川說什么,忽的話音一頓,抬頭朝大殿門口望去,冷聲喝道,“誰在那里,滾出來!”
眾人聞言一驚,莫不是那位偷入還施水閣的賊人又來了?
卻在這時,一個小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露出一張精致的面孔,竟是阿紫。
慕容復臉色一黑,這丫頭還是那般不知輕重,連地宮也敢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