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傳入中國之前,人們多靠芥末姜蒜豆豉等物來辣口,三吳這邊是祖傳淡口,而金陵因為多從川蜀輸運生活物資,一般采用花椒提油,口味比之要重許多。
“尊駕放心,我等回去就稟告郭夫人知曉!”何濡面不改色,拱手作別。
離開絕崖瀑布,眾人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人犀利的目光在背后打轉,等轉過幾處山腳,身后再無追來的可能性,齊齊舒了一口氣。
“其翼,你看此人是什么來歷?”徐佑先問了左彣傷勢,知道他傷得不重,調養數日就可以痊愈,于是轉頭和何濡討論起來。
何濡道:“他舉止威嚴,衣著華貴,應該久居上位,不是等閑之輩。我猜測他應該來自金陵,話中帶有帝都口音,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藏在瀑布后面的山洞里,并且不是一日兩日時光,要不然再怎么消息閉塞,也該知道徐氏遭逢大難,盛名已不復往昔了。”
左彣臉色沉重,道:“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則今日就不能假借虎跳將軍的名聲脫險。咳,咳……郭勉財力雄于吳郡,卻沒想到連府中都是高手輩出!先是城中舊宅里那位應門老仆,接著又是這位神秘的水中居客。老仆那夜一招沒出,卻逼的捉鬼靈官李易鳳退避三舍,至少到了五品的級別。而這個神秘客,我連他三招都接不下,很可能已入四品……咳,不知道郭府內外,還有沒有這樣可怕的高手……”
“能登九品榜的人無不是萬里挑一,更別說邁過了五品天塹的小宗師,偶然出現一兩位,已經讓人驚駭莫名,絕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何濡搖搖頭,雙目異彩閃閃,道:“并且,最重要的一點,郭勉還沒有能力讓小宗師為他效命,所以此人最可能的來處,是江夏王……”
“江夏王!”
徐佑若有所思,江夏王安休若的實力為太子之下,諸位皇子之冠,手底下養上一兩個小宗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以小宗師之尊,肯定是貼身保護安休若,豈會千里迢迢安置到錢塘來?
“只是我一時還想不通,郭勉這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東西,竟然需要安休若派一位小宗師來鎮守?”
何濡頓了頓,又道:“七郎,此人喜怒無常,且心性殘忍,雖然聽了秋分的冒牌身份,暫時收了手,但不能由此斷定跟徐氏是敵是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最好能從詹文君口中打聽出他的來歷,然后再作謀算!”
言外之意,又到了徐佑犧牲色相的時候了,徐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道:“等詹文君回來再說吧,我們誤入禁地,倒也怪不得人。至于心性,我看此人出手尚有分寸,不然風虎恐怕要落下懸崖,應該算不得殘忍。”
徐佑武功盡失,但眼力和經驗還在,自然看的出方才左彣與那個神秘人交手時的玄妙之處。左彣點點頭,道:“不錯,要是他出手再決絕一些,我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何濡嘆了口氣,道:“七郎,風虎,你們是武道大家,論起武道種種,說的肯定不差。但正所謂當局者迷,我不懂武功,卻懂得察言觀色,他出手時,眼神中絕不是點到即止的平和,而是嗜血兇狠的暴戾。以我之見,風虎之所以能夠堪堪落在懸崖邊,不是此人用勁巧妙,而是他低估了風虎的實力。”
徐佑眼角的余光看到左彣正凝神聽著,心思一動,明了何濡說此話的用意。武人最重要的是信心,左彣一向堅韌,卻從來沒有跟小宗師交過手,所以此戰勢必會對他造成不可磨滅的心理影響。若是不及時調整,很可能就此在武學一道上再無寸進。
何濡繼續道:“其實風虎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經是六品上的修為,只差最后一點明悟,就可以破開屏障,直入五品,或許跟那人有差距,但絕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