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正色道:“多虧其翼一語點醒,風虎你能兩次逼得那人停手,別說接他三招,就是拼個兩敗俱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好了,此事先放下不提,等我同詹文君溝通一下再做結論。”
左彣不知為何,心思頓時沒有之前那么沉重,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怕無法保護好徐佑,更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聽何濡和徐佑都如此說,深知兩人無論智慧和見解都是一時之選,定不會錯,剛要逝去的信心再次恢復了一點。
履霜雖然不知道徐何二人的用意,但她看慣場合,最懂調和氣氛,故意埋怨道:“都是這郭府的人偷懶,既然說是禁地,為何沒人看守?隨意供人出入?”
何濡自從之前說了履霜有慧根,對她的態度大為改觀,笑道:“也不能怪郭府的人,若我所料不錯,定是那人不許郭勉派人把守。將心比心,任誰都不愿意做籠中鳥,池中魚,他必定因為某種緣由,不得不困守山洞內,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住的不那么像是在坐牢!”
履霜抿嘴一笑,她倒牢記徐佑的話,這一笑不見一絲嫵媚和風流,顯得端莊嫻靜,道:“還是何郎君看的透徹,婢子蠢笨!”
說話間出了山巒,遠處的宅院隱隱可見,徐佑扶著左彣緩行,突然道:“其翼,以后再有這樣的遭遇,大可推我出去就是,不必讓一個小丫頭貿然行險。若是有些事連我也解決不了,讓秋分去也是徒然!”
何濡恭聲稱是,也不跟徐佑爭辯。他固然桀驁,卻也不是愚人,自懂得何時該針鋒相對,何時該俯首稱臣。
畢竟,他將徐佑視為主公,而不僅僅是朋友!
落在最后的是秋分和履霜,秋分用胡床將履霜背在背上,低聲問道:“小郎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嗯,”履霜奇道:“小郎說了什么?”她本來一直跟左彣一樣,都喊徐佑為郎君,這會卻跟著秋分叫起了更顯親近的小郎。這點小伎倆,并不讓人厭惡,反倒多了幾分可愛。
徐佑雖刻意避開了她們,但秋分習武之后,耳力聰慧,竟聽的一字不落,復述了一遍,道:“阿姊,你比我聰慧,說給我聽聽嘛。”
履霜觀望著徐佑雖不雄厚,卻異常挺拔的背影,伸出纖纖玉指,在秋分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道:“真羨慕你,有小郎這樣的好主人。”
秋分眼眸流動著柔軟的水波,道:“小郎自是很好很好的,可跟這句話有什么關系呢?”
履霜湊到秋分的耳邊,薄薄的紅唇發出讓人心顫的低聲:“之前局勢危險,何郎君見那人似乎對徐氏頗為忌憚,順勢將你推了出去。雖說很可能就此嚇住他,實際上我們也確實因此脫身,可萬一……”
“萬一什么?”
“萬一那人跟徐氏有仇,怕是立刻放下七郎,專門對付你了。如此,七郎還有脫身的機會,而你,你卻必定……”
秋分啊了一聲,臉上浮現喜色,道:“這樣啊,那真是再好不過。何郎君真是厲害,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履霜側目注視著秋分,好一會才貼著她的側臉,喃喃道:“好妹妹,小郎有你這樣的婢子,也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