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郞主,是我!”
郭勉沒有睜眼,笑道:“你怎么來了……坐下歇息會,別按了……”
說來也怪,郭府這么多美貌婢女,燕肥環瘦,應有盡有,郭勉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常常會對當值服侍的婢女動手動腳。可有一點,不管怎么過分,卻不曾真的臨幸過任何一人。大家都說郭勉懼內,唯恐宋神妃知曉,故而有賊心卻沒賊膽,私下里傳為笑談。
后來有個婢女叫桃夭,甚得郭勉喜愛,也多次侍寢,因為沒有真正的交融,自也不能從卑微的婢女變作高人一等的侍妾,心中憤懣難平,常有怨言說宋神妃妒忌眾女,獨擅專寵。一夜等郭勉入睡,竟仗著郞主寵溺,主動以身相就,是夜有婢女聽到房內的桃夭一聲大叫,狀及驚恐,后來就被宋神妃命人剜掉了眼睛,拔去了舌頭,當眾杖斃在院子里,拋了尸體到荒山喂了野狗。
從那以后,再也無人以此謀求進身之階,一個個緊守本分,郭勉要動手動腳,就由得他動手動腳,卻絲毫不敢動了別樣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郭勉坐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宋神妃的長發,問道:“阿娪跟徐佑之間,到底如何?”
“郞主放心,文君縱然對徐佑有些許好感,也只是因為此子智多近妖,加上危難之時,對詹氏郭氏有援手之恩,所以才暗生感激,并非牽扯到了男女情事。今日得知郞主失意揚州,徐佑更是對文君冷眼相待,這些許好感,過了今夜,只怕也要煙消云散。”
郭勉點點頭,道:“阿娪心性堅毅,輕易不會動情,可一旦動了情,別說是你,就是我也拉不回來。幸好,徐佑困在錢塘,我們即將定居金陵,千里之遙,就是有情愫,慢慢的也就淡了!”
他頓了頓,道:“徐七郎不是池中物,此次我能夠脫險,多虧他在錢塘運籌帷幄,不過酬謝功勞,錢財可也,想要以阿娪作謝,卻是萬萬不可的!”
宋神妃沒有做聲。
“雪泥,明日一早,你去見徐佑,將府中埋在山中的三萬兩白銀贈與他。”郭勉目光悠遠,唇邊露出難以名狀的笑意,道:“反正這筆銀子不可能運回荊州,司隸府那群黃耳犬鼻子靈敏的很,與其便宜了皇帝,不如送給徐佑,權當結一份善緣!”
宋神妃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慵懶的道:“孟行春要在揚州常駐,明玉山中這筆藏銀,就算給了徐佑,他又如何瞞過黃耳犬的耳目,挖出來為己所用?”
郭勉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瞧他的本事了!坐擁寶山,卻不能肆意揮霍,想必徐七郎也頭疼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