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總是不自覺的忘記何濡曾經是個和尚的事實,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躲到一邊不再言語。徐佑洋洋數百言都不能讓她閉嘴,何濡一句調侃,嚇得她連反駁都不敢,可見論起嘴炮的功力,何濡才是無敵。
其實何濡并不介意別人罵和尚,因為他自己罵的最多,不過跟別人不同的是,他沒有立場,只要看不順眼,不僅僅罵和尚,儒生和道士都罵。
“冬至說的也沒錯,和尚是不要臉……”
“阿彌陀佛!不知檀越因何要罵比丘眾?若是門內有比丘言行不當,敬請指教,有,則促而改之。”
眾人回頭,卻見身后七八米外站著三個白衣僧人,為首的約有四五十歲,須發黑中帶著灰色,慈眉善目,寶相莊嚴。徐佑不欲生事,攔住何濡,怕他口無遮攔,躬身行禮,道:“朋友戲言,本是無心,得罪莫怪!”
僧人雙手合什,口念佛號,臉上浮現笑容,道:“既是戲言,談何得罪?是老僧唐突了,莫怪,莫怪!”
“不敢!”徐佑側身讓開道路,恭謹的道:“請法師先行!”
僧人行禮,邁步而去,跟在他身后的兩名年輕和尚中有一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臉如夭夭桃花,眼波流盼,競發姿媚,比起容色更勝婦人的顧允也不遑多讓。
如果說顧允是春曉之花,這個和尚就是中秋之月,光頭白衣,更添幾分飄逸儀態。經過徐佑身邊時微微含笑點頭,從容之極。
等眾僧遠去,徐佑問道:“是不是竺法言?”
何濡搖搖頭,道:“不是,竺法言比這老禿驢年輕!”剛才要不是徐佑阻攔,他定要跟老和尚好好說教一番,這會嘴巴上也不肯客氣。
左彣自責道:“是我失職,被人近了身側,竟然沒有發現。”
自從上次中毒,命懸一線,左彣就傷了精氣,將養了這么久,功力仍然沒有回復舊觀。不過今日雪厚,他們又在高談闊論,身邊也不時有人經過,沒有特別注意身后,讓三個和尚聽了罵詈之言,確實有點尷尬。
“七八米遠,任誰也聽不真切,風虎無須自責!”徐佑寬慰了兩句,話頭一轉,道:“冬至,你記下那個英俊和尚的樣子,改日去查一查他的來歷!”
何濡奇道:“我怎么沒發現有英俊的和尚?七郎,你莫不是想要效仿龍陽?”
冬至心中奇怪,不過她也知道何濡說笑,徐佑沒有龍陽之好,道:“諾,我明日就去查!”不管怎樣,查英俊男子,哪怕是個和尚,也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