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笑了笑,給你臺階你不下,實在太不上道了,也沒了息事寧人的心思,淡淡的道:“可以!等明日咱們一道回錢塘,到縣衙拜見顧縣令,若他賞你這個面子,我自然別無二話!”
唐知義有幾個膽子,敢進縣衙去見顧允,被徐佑拿話頭逼得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張還算白凈的臉頓時憋的通紅,似乎寒氣也隨著離開了體內,手掌心慢慢滲出一絲絲的汗漬。
“走!”
唐知義決定屈服,好漢不吃眼前虧,等回了錢塘再做計較。轉身拉起那幾個不頂用的手下,讓他們互相攙扶著剛要離開,徐佑在身后喊道:“慢著!”
唐知義身子一僵,臉上的肉都在無聲的抖動,心中思慮萬千,想著等會被打了之后怎么服眾,要是傷在臉上,家中的婆娘會不會鬧離婚,一時竟沒有做出回應。
“行主,行主……”
第一個被左彣打翻的游俠兒受傷最輕,反應也最快,不然剛才也沖不到最前面,瞧著氣氛不對,湊到唐知義身側,悄然呼喊了兩聲。唐知義猛然驚醒過來,千難萬難的轉過身,陰沉著臉,眼中已經露出懇求的神色,道:“怎么,郎君反悔了不成?”
徐佑笑道:“反悔?行主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托你給劉郎君帶句話,他開他的聚寶齋,跟四寶坊的私人恩怨我也不管,但方亢從今往后是我的人,讓他死了心吧,切莫再打什么壞主意!”
唐知義跟劉彖打過幾次交道,隱隱知道這個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但凡能夠在廣州那樣各方勢力混雜交織的所在打出一番天地,手段必定不是吹出來的。徐佑要真的跟他叫板,將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將話帶到!”
目送這幫游俠兒冒著雪夜遠去,何濡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道:“他回去之后肯定添油加醋,跟劉彖大說郎君的不是,要我說就在這里殺了扔到后山一埋,永絕后患!”
“由得他去!”
徐佑并不放在心上,也知道何濡是在說笑,讓秋分去關了柴門,嘆了口氣,道:“錢塘的游俠兒自從竇棄那伙人沒落之后,真是越來越不成器了!”
左彣深有同感,道:“是啊,竇棄那幫手下好歹會一些陣法武藝,短殳使得有模有樣,不怎么好對付。還有曹曾,就是抓百畫家人那個,將一群無聊調教的也還不錯。今天這幾個就差的遠了,不僅沒能耐,也沒那股子狠勁!”
這又是殺人滅口,又是評頭論足,方亢在旁邊聽的心驚膽顫,看著徐佑等人的眼中存了幾分實打實的敬畏。別的不說,竇棄的大名他是知道的,那可是整個錢塘最無法無天的游俠兒,吐口吐沫,錢塘湖都要翻三翻的滾刀肉,后來不知為什么犯了律法,被官府流放了三千里,估計死在路上今生無法再回錢塘了。沒想到徐佑他們竟然跟竇棄斗過,聽起來似乎還贏了,有這樣的靠山,再不用怕這些潑皮無賴,真是再好不過!
方斯年一直沒怎么關注過左彣,畢竟論風姿,他不如徐佑,論言辭,他也不如何濡,總是站在一側不怎么做聲,現在才明白真正的高人都是不顯山露水。她走過去,好奇的用食指觸碰一下左彣的手臂,似乎好奇里面蘊藏了什么樣的力量,能把那群兇神惡煞的游俠兒打的人仰馬翻。
“你會擲石子嗎?”
左彣沒明白方斯年的意思,方斯年比手劃腳解釋了半天,左彣才勉強聽懂,原來她跟村里的獵戶除了學一身打獵的本事,還學了一手擲石子的絕技,三十尺內指哪打哪,絕不會出錯。所以也以為左彣在袖子里藏了石子,趁大家不注意擲出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