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大盛,映著落日的余暉,仿佛將這人世間照射的流光溢彩。山宗大驚失色,一時睜不開雙目,全憑著感覺出刀。
左下,右上,身后,腿側,一劍,如同千萬劍!
“先破器,再逐鼠,我看你還怎么投鼠忌器!”
山宗只覺劍風壓迫,手腳都慢了少許,匆忙中捆綁女郎的布帶被一劍削斷,緊接著身上一輕,竟真的被他搶了人去。
“秋分,接著!”
左彣將女郎扔向秋分,秋分張手借住,牢牢的抱在懷里,低聲安慰道:“別怕,你平安無事!”
女郎渾身不能動,可一雙俏目,無聲的流出了兩行冰淚!
“啊?”
山宗突然發出慘叫,卻是被左彣一劍傷到了胸口,跟黃祁尸體上的傷口幾乎一致。紅衣女郎躺在秋分懷里,也看到了這一幕,眼中的恨意傾盡三江五湖的水也洗不去。
左彣越戰越勇,寶劍光華流轉,美不勝收,轉眼間山宗落在了絕對下風,情急之下,一頭鉆進了茅草房中。
左彣跟著闖入,一陣激烈的打斗聲中,捂著口鼻倒飛而出,肩頭流出血跡,顯然中了暗招。徐佑高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他有迷藥!”
紅衣女郎聞聲焦急起來,眼睛使勁的眨動,似乎想要告訴秋分,山宗的迷藥有多么厲害。秋分輕輕握著她的玉手,柔聲道:“沒事,左郎君修為幾近小宗師,一點迷藥傷不了他!”
左彣等迷藥稍稍散去,再一次進入房內,卻依舊沒有占到便宜,等再次現身,腰間也被砍了一刀。雖然不知傷的有多重,可流出的鮮血侵染了衣服,看上去很是凄慘。
山宗瘋狂的大笑,道:“來啊,再來啊,你劍法厲害,可在房內施展不開,繼續吃我三包迷藥,讓你有來無回!”
“這樣不是辦法!”
徐佑當機立斷,命方斯年從牛車上搬出幾個裝滿了胡麻油的罐子,砸向茅屋。眨眼功夫,整個房子就充斥著麻油的味道。不等山宗反應過來,親自點了火石,扔到了屋頂上。
《三國志?魏書》記載,魏將滿寵在抵御孫權進攻合肥的時候,“折松為炬,灌以麻油,從上風放火,燒賊攻具。”可見古人已經知道胡麻油可以助燃,遇風更盛。
“你們?卑鄙!”
山宗想要往外面沖,一次被方斯年用弩機逼了回去,一次被左彣用劍重傷,無奈退回。茅草本就易燃,加上麻油助陣,天公作美,適時的刮起大風,噼里啪啦的聲響中,整座房屋轟然倒塌,大火引燃了每一寸土地,恍惚間,紅衣女郎看到有一人形渾身是火,手舞足蹈,發出凄厲的慘叫,讓人不忍猝聽。
火勢燒了不知多久,紅衣女郎直直盯著那個人影倒在了火海里,眼眸中的恨意稍減。徐佑走了過去,屈身蹲地,溫和的問道:“你是誰?”
女郎或許吹了寒風的緣故,也或許過了這么久,藥性正在褪去,顫顫巍巍的說道:“朱……凌波……找顧……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