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一行正在趕路,突然后面馬蹄陣陣,一人疾馳而來。朱睿勒馬回頭,道:“是顧允身邊的部曲!”
朱智同時翻身下馬,望著來處煙塵滾滾,面色略帶憂慮。朱禮扭頭看了看他,道:“怎么了?”
“我們剛跟顧允分開不久,他卻快馬派人過來,應該出了要緊的事。”
“要緊的事?”
朱禮從馬上躍下,身手干凈利落,眉頭微微皺起,道:“會不會是凌波……”
朱智搖搖頭,道:“凌波的身體確認無大礙,住在縣衙有顧允保護,安全不成問題,那就不會跟她有關。我擔心的,是不是魏度那邊又有什么新的狀況?”
來人緊拉馬韁,灰塵飛揚,人已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呈交朱禮,道:“朱將軍,郎君有交代,此信看過即焚!”
“知道了,還有沒有其他事?”
“沒有,郎君只說務必將信交到將軍手中,然后等將軍一句回話。”
朱禮拆開了信,臉色微微一變,轉手遞給了朱智。朱智看到后神色平靜,道:“回去告訴顧賢侄,信收到了,至于指點他讀書,倒是不敢當。前幾日讀《淮南子》,有《人間訓》一篇,說理清楚明白,可再三研讀,以長學問。”
“諾!”
來人縱馬而去,朱睿從朱智手中取過信,見上面寫道:從江東劫掠女郎,私賣到魏國為犬妓,恐有賀氏子弟參與,詳查白烏商李慶余。他悚然一驚,道:“這……當真?”
魏度牽扯其中,已經足夠觸目驚心,要是再牽連賀氏的人,想想都不寒而栗。朱禮陰沉著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朱智嘆道:“顧允不是不知輕重之人,既然發出了這樣的警訊,肯定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一點!”
朱睿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山丘上,石土紛紛而落,道:“怕什么!管他是魏氏,還是賀氏,只要跟凌波有關,一個都不能放過。否則的話,會讓外人覺得朱氏可辱可欺。三叔,四叔,咱們朱氏以武強宗,靠什么繁盛百年?靠的不是忍讓,而是三千甲兵和不死不休的血性!”
“好,說的好!”
朱禮最喜歡朱睿的豪氣,換了朱聰,肯定要說從長計議,謀定后動之類的廢話,雙目暴起神光,道:“朱氏向來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敬我者,我亦敬之,不敬我者,殺之可也!”
朱智卻沒他們這么樂觀,苦笑道:“若賀氏真的牽扯進來,我們肯定不能善罷甘休,只是……大哥正尋思讓朱氏由武轉文,唯恐多生事端,未必同意大動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