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度還沒察覺真正的危機在何處,只當這幾人不知從哪里聽來了私掠人口的秘事,想從這筆日進斗金的生意中分一杯羹去,眼見女子拿著利刃迫近,也顧不得其他了,忙道:“這是宋嘉義的棨牌,那個蠢貨辦事不利,被活活燒死在錢塘,你們既然搞到了他的棨牌,應該知道我沒有撒謊!”
“山宗?”
男子看了眼另外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人,見他搖了搖頭,應該沒聽過這個名字,示意女子收起利刃,笑道:“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這個叫山宗的人應該是你的心腹吧,不然也不會在朱氏圍村正急的時候派他過去挽救殘局……”
“我不養這樣的蠢貨!”
魏度提起山宗滿是不屑,道:“他是別人介紹過來寄食的門客,剛認得沒多久,一身修為還算不錯。正趕上朱氏圍了漁村,死馬權當活馬醫,派過去碰碰運氣,結果……媽的,就是一個蠢貨!”
“別人介紹來的?”
男子似乎對山宗的來歷極感興趣,魏度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話,道:“他是溟海盜!”
“魏度!”
何濡坐在院子里,欣賞著滿天的月色,道:“聽說此人在魏氏很不成器,你到底吃了人家多少**藥,竟然被這樣一個不入流的人糊弄的顛三倒四?”
山宗撫胸長嘆,道:“當初我離開溟海,無處容身,魏度不僅收留我,還待之甚厚,這才一時大意,沒有看清他的面目。其翼郎君,拜托你一件事,以后這茬不要提了,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山宗既然明白了魏度的險惡用心,那點報恩的心思早就沒了,自然也犯不著為他隱瞞身份,所以按照徐佑的計劃,先是在藏身的冰窖里故意發火,泄露了片言只語給朱凌波聽,然后又在火燒的茅屋里留下了棨牌,將線索指向魏氏,終于引得朱氏的視線轉向會稽,也暫時靠著假死之計脫離了必死的棋局。
左彣突然道:“其翼郎君,你說朱氏的人,這會抓住魏度了嗎?”
山宗插嘴道:“哪能這么快?魏度不好對付,看他派我送死就知道,此人城府極深,長于謀斷,不會輕易墜入一般的陷阱……”
何濡笑道:“朱智可是一般人,他號稱江左諸葛,陰謀詭計正是其擅長的伎倆。魏度在明,朱氏在暗,真要時機巧妙,用計大膽,未必不能今晚就抓了他!”
徐佑從偏門進來,贊道:“其翼料事如神!”
三人同時站起,何濡問道:“送走顧允了?”
“嗯,飛卿此來告知我一件事,朱氏已經在上虞的醉鳳樓安排好了盛筵,只等魏度自投羅網。你剛才說用計大膽,說的沒錯,朱智打算在鳳鳴山別院將魏度悄悄的劫走!”
“鳳鳴別院?我就是住在那的,魏度的父親關中侯魏文遠在家族內沒什么產業,只有當初分給他的這座鳳鳴別院,后來又傳給了他的獨子,也就是魏度。”山宗回味了一下在鳳鳴別院里的美好時光,咂巴咂巴嘴,意猶未盡,道:“這座院子建在鳳鳴山的半腰處,守備森嚴,依據山勢成弧月形,除了山前一條小路,別處沒有道路通行。朱智就是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從別院里劫走魏度……”
“一般來說,確實極難,可別忘了,朱智不是一般人!”徐佑借用了何濡的話,眨了眨眼睛,道:“朱睿的朋友里有一個妙齡女郎,體態輕盈,攀山越嶺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