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答案很明顯了。”徐佑伸了個懶腰,打趣道:“其翼你自負智計,可曾想到,風門的背后,竟然跟會稽賀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何濡嗤之以鼻,道:“無論風門背后的人是誰,我都不會驚訝。能夠有人力財力組建這么秘密的社,非門閥巨富不能為,區別只在于是哪一個門閥有這樣的野心。現在看來,賀氏的嫌疑最大!”
“是啊,我們太大意了,讓冬至通過風門調查李慶余,無異于左手去查右手……我說嘛,從朱智動手到現在不過幾天的時間,李慶余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這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顧陸朱張傾四姓之力,在揚州找只螞蟻難,找個人還不容易?結果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應該是咱們打草驚蛇,讓賀捷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提前安排李慶余藏起來了,或者已經離開了揚州。”
何濡笑道:“這樣才有意思,孟行春執掌臥虎司,朱智號稱江左諸葛,這兩人聯手,要是連一個李慶余都找不到,干脆也別招惹賀氏了的,大家干脆一笑了之,握手言和的好!”
這時候左彣從外面進來,稟告道:“一路上沒人跟蹤冬至,安全!”
“冬至的底細,風門估計早摸透了,跟蹤她意義不大。”徐佑站了起來,道:“關于李慶余的事到此為止,冬至過一會去回復風門,就說價錢太高,不值得,也沒必要。風虎先陪她一起,然后去縣衙給飛卿送個信,我答應他今天找到李慶余的下落,看來要失言了!”
說完他轉身要出門,冬至問道:“小郎,你去哪里?”
“我帶著秋分和斯年去紙坊看看,揚州八姓的事是大事,可賺錢更是大事。嚴叔堅自告奮勇去雇工匠,也不知道辦的如何了,聚寶齋的劉彖和唐知義上次吃了虧,不會善罷甘休,不親自過去看看,我放心不下!”
何濡好整以暇的道:“秋分可以跟你去,方斯年呢,估計沒什么興趣!”
徐佑停住腳步,奇道:“怎么了?她不是最愛出去玩的嗎?”
“因為現在她有更好玩的東西……”
徐佑不明所以,眉頭一揚,表示詢問。何濡優哉游哉的喝茶,故意調他的胃口。還是左彣看不下去,笑著解釋道:“當初在由禾村的時候,我不是答應方斯年要為她找一門武功心法嗎?前幾日她追問的緊,我無奈只好求助其翼,他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本武功心法,這幾日我正在指導斯年通關展竅,練氣固本……”
“哦,什么樣的心法?”
徐佑來了點興趣,回身走過來坐下,道:“其翼,方斯年天真爛漫,璞玉之才,你可別隨便弄一本不入品的心法來糊弄她!”
何濡雖然不懂武功,但腹中藏書萬卷,無所不包,徐佑相信能被他看中并特意記下來的心法定非凡品,這樣說只是打趣而已。
“這門心法沒有名字,是我師尊數十年前參悟佛經時摸索出來的訣要,常年習練,可強身健體,祛病延年。你們知道靈智和尚吧,他的武功所學繁雜,但骨子里的根底,萬變不離其宗,還是脫胎于這門心法。若我所料不差,靈智是天下間最有可能突破二品的人,邁入一品大宗師的無上境界。從今往后,北一南二,大宗師三足鼎立的局面,馬上要變成五五開了,哈,有趣,有趣!”
徐佑和左彣同時一震,作為習武之人,九品榜就如同一座登天之梯,每越一品,所要付出的代價,比任何人所能想象到的都要大的多。從九品至六品,努力、勤奮、天資、金錢加上名師指點,耗費數年乃至數十年,還有希望逐漸的達成目標。可六品入五品,觸摸到小宗師的門檻,卻似橫著一道天塹,百年來不知擋住了多少人,幾乎不可逾越。
徐佑之前,曾有同樣的一位天才少年,十一歲登上九品榜,十七歲入六品,六年走完了大多數人一輩子走不完的路。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在二十歲前跨過天塹,成為小宗師的時候,這位少年天才開始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光,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整整二十年,他的武功沒有寸進,始終徘徊在六品上,摸到了五品的門,卻始終跨不過那道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