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不必擔心,師女郎身后有人跟著保護她,不會有什么意外。”左彣見徐佑沉默不語,以為他擔心師其羽的安危。
“哦?幾個人?”
徐佑早猜出師其羽的身份非屬尋常,道理顯而易見,尋常人家的女郎根本沒有機會讀那么多的書。在這個知識被大多數士族牢牢掌控的時代,寒門難出貴子,并不是一句空話。想讀書,從啟蒙開始,所需要的人力財力物力就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想讀的好,讀的通透和深入,更是難上加難。
“四個人,兩男兩女,修為都還不錯!除了吳郡的門閥,別家應該找不到這樣的部曲!”
左彣晉位小宗師,眼光和視界已非吳下阿蒙,能被他夸句修為不錯,至少也是六七品的高手了。
“吳郡門閥……”
徐佑喃喃道:“吳郡門閥不外乎四姓,顧陸朱張。莫非是陸緒敗在我手,陸氏的人不服氣,特意派了個女郎來找我麻煩嗎?”
左彣聽的糊涂,道:“她又不會武功,學識也未必勝得過郎君,怎么可能找郎君的麻煩呢?”
“你啊,有時候想找麻煩,未必用得著武功和學識……”
徐佑沒有跟左彣解釋太多,他搓了搓手,口中呼出的白氣都要結成冰了,道:“走吧,去找其翼他們。今夜玩的盡興,時辰不早了,也該打道回府,好好的睡上一覺!”
和何濡等人在燈市入口碰頭,方才的騷亂被衙卒果斷的鎮壓了下去,抓捕了幾個人。徐佑問了緣由,才知道是因為錢塘和諸暨的地域之爭,而他的歸屬是始作俑者,頓時好氣又好笑,道:“南人北人互罵,南渡的僑民和原住的民眾互罵,僑民里早渡江的和晚渡江的互罵,現在倒好,都是吳郡的人,也開始罵詈起來。這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習俗,遺毒千年不絕!”
“這要從遠古說起,炎帝、黃帝和蚩尤統率部落,先后交戰數次,黃帝得土德之瑞,和諸部落合符釜山,統一了華夏。但各部落有各自的風俗習慣,包括文字、飲食、衣冠和學問等等,數百年后,互相融合了一部分,但也保留了一部分,而保留的這部分就成為日后不同地方的人互為攻訐的起始。時人倚重家族,以郡望為榮,但凡有人嘲諷,哪怕不涉及自己,也要反唇相譏,這,其實跟部落時期的征戰沒有根本上的區別。”
徐佑點點頭,道:“其翼說的有理,華夏文化的本源,只有四個字,和而不同!所以有百家爭鳴,有夷夏之分,這是不同,但大家斗來斗去,終究還是炎黃子孫,這就是和!”
“和而不同!”何濡贊嘆道:“郎君的見識已達入微的妙境……”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何濡夸起人來沒完沒了,徐佑真是怕了,道:“嚴陽,查點下人數!”
嚴陽立刻前后查了一遍,道:“除了吳善,所有人都在!”
“好,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