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沈興略一猶疑,道:“好,速去稟告阿父,就說五郎來援,我請全軍出戰,務求殲敵于此役!”
沈穆之坐鎮太守府,一來一回需要半刻鐘,還沒有等來沈穆之的回復,城下的那支援軍已經失去了先前的銳氣,被白賊調集重兵層層圍困,如同被束縛住手腳的蒼龍,幾番振翅都沒能沖出泥潭。
“將軍你看,他們往城門這邊來了!”
或許久等城內的兵馬不至,援軍獨木難支,邊戰邊走,盡量往南門移動。沈興目光如電,借著漫天的火勢,看清慶字旗下的人是沈慶身邊的那個席先生,還有一人名叫仝柱,是沈慶手下的幢主,兩人都是熟臉,應該是沈慶派來的援兵無疑,怒道:“傳令兵回來了沒有?”
“報!傳侍中令,沈興不得出城應戰,以防有詐!”
“啊?阿父說什么?”沈興一把揪住傳令兵的衣襟,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
“侍中有令,將軍不……不得出城!”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戰死嗎?這都是我沈氏的部曲啊!”沈興重重一拳砸在城頭,指縫滲出血跡,道:“打的這叫什么仗!”
援軍接近護城橋,管述騎馬高聲道:“快開門,我奉五郎的命令,有機密情報向侍中稟報!”話音未落,一支箭射中管述肩頭,他翻身墜馬,仝柱一把扶住,滿臉血跡,痛罵道:“你們這些狗才在干什么?我們來救你們,你們就看著我們死嗎?”
千葉勒馬站在陣后,身旁是一萬尚未動用的白羽都,這是天師軍最為精銳的戰力,帽后插有白羽,故名白羽都。
“沈興要是不開門,怎么辦?”
千葉還是錢塘湖雅集時的清秀俊逸,神采不凡,不過眉宇間多了幾分蕭殺之氣,道:“沈穆之的兒子里只有三個成氣候的,一個沈慶,已經授首,一個沈載,尚在金陵,唯有這個沈興驍勇善戰,但有一點,此子最重兄弟情義,對部曲和奴仆也極好,深受大家的愛戴。這樣的人,最易用感情誘之,若連他鎮守的南門都騙不開,那我們只能冒險強攻了……”
強攻一座堅城,究竟需要付出多少代價,連千葉都無法估測,所以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南門的方向,等著沈興做出最后的決斷。
“城門開了!將軍,城門開了!”
沈興終于還是忍受不了沈氏的部曲這么無力的戰死眼前,在他想來,只要接應援軍入城,并不算違背了父命。三百敢死之士從城門后沖了出來,跨過護城橋,死死守住橋頭,攔截白賊的追兵,讓管述和仝柱先入城。
剛到門洞處,守城的兵卒飛快的揮動手臂,道:“快,快,快進來。”不料腹部一痛,鋼刀透出,血跡橫流,來不及反應,倒地死去。
千葉從腰間葉拔出長劍,遙指烏程,道:“殺!”
白羽都如潮水般涌入戰場,刀尖所向,即是黃泉,馬蹄所至,盡是哀嚎!
一夜之間,東遷、烏程陷落,千葉不敗之名,開始傳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