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州為人粗鄙,豪放不羈,留下了很多笑談。比如入主天師宮后,坐不慣那尊琉璃座,常常盤膝于殿下,和眾多弟子、道眾打成一片,卻也很得人心。對了,他起先名叫寧宇宙,意為宇宙之大,唯我獨尊,后來被陳瀧賜名八鼎,少一鼎為避免‘滿招損’之禍。可陳瀧死后,寧八鼎嫌這名字不好聽,又改名為寧九州,卻在三年后突然暴斃,據說是得了急癥……”清明對天師道的種種如數家珍,宛如活字典。
這位寧天師跟宇宙大將軍侯景有的一比,徐佑故意看了眼何濡,道:“如此說陳瀧的觀相術也沒那么神嘛,親自挑選的天師,卻三年暴斃……”
何濡頭也不抬,譏嘲道:“觀相又不是算命,只看生前,還能看死后嗎?陳瀧為寧九州改名續命,他自個不惜福,就是神仙也沒法子!”
“好好好,你向來不服人,今個卻對陳瀧推崇備至,看來那《鬼眼經》不是浪得虛名!”
“七郎可有興趣?我教你!”
徐佑笑著拒絕道:“過猶不及,寧九州前車之鑒,我沒興趣!”說話間眼角余光看到左彣把那本秘籍拿了過去,打趣道:“怎么?風虎你是要打我臉么?剛跟其翼說過猶不及,你就拋卻劍法,來研習刀法了嗎?”
“我自創五式劍法至今,感覺到了瓶頸,寧九州的刀法亦是走的剛猛凌厲的路子,或許會有幫助,看一下無妨!”
清明道:“劍法刀法都是法,本無區別。若風虎郎君能以刀意入劍法,再以劍意入刀法,最后刀劍合流,無分是刀是劍,想必可更進一步了!”
左彣虎目乍射精光,腦海似乎有了明悟,起身施禮,肅然道:“多謝!”
清明恭敬還禮。
“接下來,是《靈寶五符經》!”
徐佑靜靜坐著,目光如水無波。經書里藏著道心玄微**,他的性命、前程和將來的人生,全要仰仗道心玄微的秘密才能走下去。
只是到了這一刻,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而是無比的平淡和從容。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從揚州到益州,再從益州到揚州,他已經拼盡了全力,若是還不成,那也無憾!
輕呼出一口氣,手指伸向了經書的第一頁。
不知什么時候,何濡、左彣和清明都停下來各自的事,凝望著徐佑的手指,仿佛,那是這世間最值得珍惜的東西。
道心玄微,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