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霸道的牛車,車上不知是什么人?”
“你不是金陵本地的吧?”
“你怎么知道?”
“這車你也不認識,肯定不是金陵人。”那人滿臉驕傲,仿佛這車跟他自家似的,道:“要說這車啊,可是大有來頭,整個大楚只有一輛,再無二家!”
“老兄,急死我了,別賣關子,快說說!”
“此乃丹陽公主的輦駕!”那人神神秘秘的道:“仙游車!”
“啊?這就仙游車?果然如傳聞中華麗!”
又有人湊了過來,低聲道:“聽聞丹陽公主美若天仙,也不知是真是假……”
“咦,你也是外地來的?怎么今日這么多”
徐佑嘆了口氣,雖然知道身在金陵,避免不了總要見面,可真到了這一刻,卻又有點近鄉情怯的悵然。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丹陽公主安玉秀,已不再是那個困在錢塘絕境、對他言聽計從的柔弱女子,現在的她高高在上,是安子道最寵愛的公主,因此,也是金陵城中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這樣的人,哪怕做不成朋友,也沒必要得罪她成為敵人!
牛車在徐佑身前停下,一名侍衛上前打開珠簾,安玉秀走了出來,望著徐佑,美眸如水波泛起漣漪,輕輕笑道:“微之,別來無恙!”
金陵早有流言,安玉秀對徐佑青睞有加,今日兩個緋聞中的主角終于歷史性的會面,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無不翹首期盼,激動難耐。
徐佑躬身,恪守禮數,道:“參見公主!”
“起來吧,不必多禮!”安玉秀走下牛車,來到徐佑跟前,平常的從容淡定皇女風范似乎隨著眼前男子的溫潤氣息而飛快的消融,心里似乎有萬語千言,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好一會才道:“這些年你在揚州做的事,我……我很欽佩!”
徐佑笑道:“謀生而已,也有很多不得已,公主過譽了!”
安玉秀柔聲道:“我自六月去句曲山避暑,昨日方聽人說起你來找崔元修求學的事。微之,崔元修生性桀驁,脾氣古怪,崔府的門難進,就算達官貴人也是如此。你的《春秋正義》和《周易正義》已經風行天下,假以時日,在儒家的地位并不遜于崔元修,欲著《尚書正義》,其實不必這般屈于人下。”
徐佑嘆道:“我在細腰臺辯詰時說過,‘《五經正義》要囊括大典,網羅眾說,刪裁繁蕪,刊改漏失,擇善而從,考前儒之異說,符圣人之幽旨,讓儒門存經典,讓儒生明經義,讓天下知所歸,讓萬世垂道法’。崔公善《尚書》,四海皆知,如果不能師而從之,取其長、補其短,《尚書正義》終究難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