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蕭藥兒很不服氣,道:“金陵還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瓦官寺今夜有祛病藥湯,我們是要去沐浴的,遲了怕來不及!”
蕭藥兒頓時羞紅了臉,此時的金陵已經有公共浴室,大都建在佛寺里,供僧侶和賓客使用。瓦官寺每月會有一次對外開放的機會,提供祛病的藥湯注入露天大池,每池二十余人,共十三個大池,也就是可以容納三百人同時沐浴,想想那場面,蕭藥兒不紅臉才怪。
“這算什么急事?今日不浴,你也死不了。”蕭藥兒瞪著眼睛,道:“上次我讓你去領賞錢,你沒去。好,算你這壞人不愛錢!可剛才我讓你去青煙醉,你還不去,難道也不好色?不愛錢也不好色,你對得起你那山賊般的長相嗎?”
徐佑出道以來,罵他丑的有,夸他帥的有,可從來沒人說過長得像山賊。山賊至少也得是山宗那種鞋拔子臉才行吧,小姑娘你是不是審美有問題?
可不管審美奇葩不奇葩,她這樣老跟在屁股后面也不是個事。徐佑向來有急智,再厲害的對手也總有應付的法子,面對蕭藥兒,卻老鼠拉龜,沒地方下嘴。
“我……我身子不好,去不得畫舫……”
徐佑憋了半天,憋出來這么一句話。蕭藥兒和其他幾個女郎面面相覷,然后同時爆笑起來,有個夸張的捂著肚子,差點坐到地上。
尼瑪!
時代太開放了也不好,徐佑滿頭黑線,不到萬不得已,男人不能說不行,真是被蕭藥兒逼得走投無路了。
蕭藥兒止住了笑,道:“我認得溫如泉,圣手神醫,你隨我去,不管什么隱疾,都給你治好了!”
徐佑欲哭無淚,眼看名滿天下的幽夜逸光要被紫艾軍的小娘們給霍霍了,又有兩騎疾馳而來,當頭一人喊道:“蕭軍副,柳軍主等急了,要你速速去綠竹猗見面!”
蕭藥兒原本是去赴柳紅玉的約,半道遇上徐佑,耽誤了這么久,馬鞭指著他,嬌憨的道:“名號報上來,還有金陵的住處。我蕭藥兒說到做到,明天帶你去找溫如泉。”
徐佑隨口胡謅,道:“我叫黃華,是揚州的行商,現住在長干里的甘棠逆旅之中,女郎一問便知。”
“黃華?”蕭藥兒仰頭打個哈哈,道:“什么破名字,難聽死了!好,我明日去找你,可別亂跑了。”
送走這位姑奶奶,徐佑松了口氣,回到長干里就把這事拋之腦后。翌日,林霜虎至東宮傳皇帝口諭,責問衛田之強占民田一事,要他立即陳奏自辯。另責問太子為何任命始安公主的家奴應天興為東宮侍衛隊主,此舉貴賤不分,大違朝廷禮制。還問及李雀兒區區低賤婢女,太子竟不顧身份做媒主婚,又嫁給高門子弟為妾,蔑祖辱親,以此為甚,要太子明白回話,不得欺瞞。
太子聞諭后惶惶不安,和魚道真、衛田之商議后,緊急上表,先把衛田之強占民田的事說成自愿買賣,陶柏余簽了合同卻貪壑難填,意欲加價反悔,這才被逐了出去,并無強占之惡行。至于應天興,通曉武藝,精明能干,太子見之則喜,所以拔擢為隊主,并非故意違制。而李雀兒實乃沈越自己迷戀女色,多次求到太子門下,太子愛其文才,所以自降身份,為他謀了這親事。整份辯表把責任推卸的一干二凈,皇帝覽之,沒有表態,只是把奏章壓下不提,可越是如此,越是讓太子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