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望著滿營破敗,數百人受輕微傷,千余人鼻青臉腫,近半數垂頭喪氣,徐佑陰沉著臉,擂鼓演武場,開始了翠羽營成軍以來的第二次公開訓話。
“關羽你們都知道,赫赫大名,據荊州而北伐,滅于禁、圍曹仁,逼得曹操差點遷都。然而轉瞬就被陸遜和呂蒙聯手擊敗,不僅丟了荊州,自個也身首異處。這是何故呢?”
“陸遜,區區書生,寫信給關羽,信里故作謙卑,又吹捧關羽武功蓋世,晉文城濮之師,淮陰拔趙之略,都難以超越他的功績。是啊,連晉文公和韓信都比不過,關羽豈不驕橫自滿?于是呂蒙白衣渡江,關羽敗走麥城,可惜嗎?可惜!可憐嗎?不可憐!”
“為何不可憐?因為兵法說軍勝彌警,越是大勝,越是要提高警惕,這是小兒都知道的道理。關羽得意忘形,兵敗身死,那是咎由自取。而你們呢?”
徐佑的聲音驟然嚴厲起來,他如今是四品小宗師,刻意施展威嚴,足以悄無聲息的影響眾人的心神,道:“你們這些連血都沒見過的軟蛋,只不過受訓了幾個月,就以為天下無敵了嗎?看看營里的灰燼,看看你們的樣子,我身為軍帥,都替你們臊的臉熱!葉珉只有五百人,就把五千人的翠羽營攪得天翻地覆,這要真的遇到敵人,你們還有命在嗎?”
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羞愧的低下了頭,雙手握緊,太陽穴緊繃,胸腔里憋著火氣,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
“或許有人不服氣,說葉珉偷襲,可你們千萬別忘記,襲營原就是敵人最常用的手段。平時教你們的防范舉措呢?遇襲了全都拋之腦后,官不見兵,兵不見官,缺乏應急的策略和智慧。當然,也有例外,耿布所部遇襲后整軍嚴謹,固守營帳,擊退了葉珉部的騷擾和進攻,既沒有人受傷,也沒有軍械器具被毀,值得嘉獎。”
“左彣!”
左彣上前兩步,大聲道:“奉軍帥令,耿布所部皆升一級,餉銀加倍。”
耿布只是百將,就此升做了幢主,所部百人無不欣奮鼓舞,卻礙于軍法,不敢高聲歡呼,一個個咬著唇,眼眸里洋溢著難言的喜悅。
“王士弼!”
王士弼上前兩步,同樣大聲道:“除耿布外,余者自軍侯以下,皆加檢校銜,暫時署理各部軍務。若再有此等情形者,則以軍法降職或除官!”
同時還點名了三個百將,昨夜表現最差,損失也最大,當即貶為伍長,禁閉三日,從頭來過。如此賞罰分明,眾軍卒并無異議,受罰的暗自鼓勁,準備日后洗刷恥辱,受賞的也不敢驕傲自滿,畢竟前車之鑒,猶在眼前,要不想被人追上,只能更加拼命的操練。
葉珉的兵因穿黑袍,被翠羽營戲謔的稱為黑袍軍,聲名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