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左彣皺眉道:“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難道就不怕魏軍趁虛而入?”
“江夏王出南陽,御敵國門之外,今上卻要斷他的歸路,兩人高下立判!”
“山長常說,軍人要衛國護民,昏君無道,我輩當挺身而出,戰就戰,還怕他不成?”
虎鈐堂里眾議紛紛,徐佑欣慰的是,經過一月一期的培訓,四期近九十七名學員畢業。這些人基本具備了通觀全局的眼界和思維,不再是單純靠聽從命令無腦行事的武夫,而是學會了深刻理解命令背后的含義,并且能夠根據實際情況把命令盡可能完善的去執行。
兵力、武器、補給都不是戰爭勝負決定性的力量,自古無永勝不敗之軍,所以說勝負乃兵家常事,一支軍隊可以敗,但軍心不可以垮。
這是強軍和弱軍最大的區別!
而現在,徐佑可以自豪的說:翠羽營,軍心可用!
“葉珉,你的看法呢?”徐佑再次點名葉珉,這種待遇眾人已經習以為常,大部分比較服氣,因為葉珉每次的回答想別人所未想,鞭辟入里,特別的啟人深思。何況他現在開講古今戰例,算是虎鈐堂的都講之一,逐漸樹立了點威望。
可為何說大部分服氣呢?
葉珉被徐佑隔離在果林里單獨練兵,從未公開露面,也未參加各種對抗,卻從只有五十個人的屯長升到了率領五百人的幢主。無功受賞,嘴皮子說的再溜,誰知道是不是紙上談兵的趙括呢?
葉珉站了起來,靜靜的道:“安休明愛行險計!”
徐佑微微笑道:“不錯,行險這種事,就跟服五石散類似,會貪戀不舍的!”
軍人的榮耀在戰場上,得知即將打仗的消息,百將以上雖都被嚴令不得泄露,可畢竟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瘋狂訓練麾下兵卒。他們時刻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出自徐佑的名言之一,被充分徹底的貫徹了下去。五十里越野,夜半的緊急集合,各種力量和技巧的超強度打磨,對抗演習也更貼近實戰。從上至下,都覺得勇武莫當,什么御刀蕩士、百保鮮卑、西涼大馬,對陣任何軍隊都可以摧枯拉朽,戰而勝之。
然后,葉珉的兵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給了所有人當頭一棒。
夏夜流唱,曉月將沉,正是一天中最疲憊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候,葉珉帶五百兵悄無聲息的摸到營外,皆穿黑衣黑袍,先擒住望樓上的守衛,然后縱火燒營,并繞翠羽營四周設戰鼓,令人不停的敲擊。營里以為敵襲,又辨不清方向和人數,登時大亂,葉珉率眾提著棍棒一路沖殺進去,竟來回五合,如入無人之境,方安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