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斯年呢?”
回山后沒有見到方斯年,徐佑還覺得奇怪,吳善干咳一聲,猶猶豫豫的不敢說,這就讓徐佑更加奇怪了,道:“怎么了?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斯年她這幾個月整日夜的呆在佛宗那邊,說是聽智現**覺得有趣,可每次我去,都看到她躺在蓮池里睡覺……”
“嗯?”徐佑揚了揚眉,道:“在蓮池里睡覺?夜里也是么?風雪無阻?”
“對!”吳善哭喪著臉,顯然對方斯年這個行為操碎了心,道:“我勸了她幾次,可她就是不聽,并且已經七天沒有開口說過話了……我問了竺無塵法師,他說讓我不要管,斯年是在修行……”
可以肯定的是,菩提功和受想滅定不需要躺在蓮池里修行,唯一的可能就是徐佑從曇讖那拿回來的悟自《華嚴經》的新功法。
清明心中微動,望向徐佑,道:“我去看看?”
徐佑笑了笑,道:“不急,這是她的造化,我們幫不了什么。”
接著吳善又匯報了近期明玉山的各種事務,張玄機回家,詹文君入京,目前他是明玉山的大管家,負責方方面面,處理的有條不紊,甚是得力。徐佑夸獎了兩句,讓吳善帶路去見蕭藥兒。
蕭藥兒來錢塘后一直居住在東邊的偏僻小院里,很少出門,也不和人來往,磨得沒了棱角,性子更是判若兩人,漂亮的臉蛋全是憔悴,眼神麻木又無神。
徐佑柔聲道:“蕭氏附逆案馬上可以了結,再過段時日,蕭家會有人來接你回京……”他這次回京原本可以帶著蕭藥兒同行,可回京之后蕭勛奇就要問罪處斬,這對蕭藥兒何其的殘酷?所以再遲延一段時日,由蕭氏派人直接接回東海郡望為好。
“阿父……他,他要死了,是嗎?”
蕭勛奇必須死,這沒得商量,也不由徐佑做主。可看著此時的蕭藥兒,他有些無言以對,沉默了片刻,道:“朝廷自有法度……庾氏、柳氏傾盡全力,也只能保住蕭氏不被族誅……蕭女郎當節哀!”
蕭藥兒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無聲而落。其實她心里早有預感,阿父罪重,又不肯屈膝,死是早晚的事,良久良久,突然道:“我想寫封信,麻煩郎君帶回金陵交給阿父,可以嗎?”
“好!”徐佑毫不猶豫的答應。
“請郎君房外稍后,我馬上就可寫完!”
徐佑出了屋子,站在天井里,仰頭望天。天上玉兔高懸,又是清涼的夜,寒風習習,吹動著柳枝來回搖擺,倒影拉出長長的線,仿佛凝固了青石板的霜,也凝固了滿院的月色。
吱呀!
房門打開,徐佑應聲回頭,然后滿目的驚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