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嘆了口氣,道:“雖然不知道你在六天的身份,但想來不會太低,郞主之稱,我受不起!”
祝元英艱難的搖了搖頭,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六天的人……”
朱智忽然笑了,道:“祝先生,你我認識有十年了吧?”
“自永安十二年至今,整整十年!”
“我記得那年,正是都明玉在錢塘起事,禍亂了揚州,你投入我的門下,從此獻計獻策,無有不中,我敬你如師如兄,卻不曾想過會有今日!”
“郞主……”
朱智的目光驟然變冷,拿起火爐上燒的通紅的鐵釬,重重的按在了祝元英的胸口。
“啊!”
皮肉炙烤的白煙升騰,鼻端聞著刺鼻的味道,祝元英發出凄厲的慘叫,道:“郞主,你有什么證據說我是六天?不教而誅,元英不服!”
朱智的手穩定的可怕,等祝元英被燙的昏死過去才收了鐵釬,穆玨端了盤涼水潑在身上,冷熱的強烈交替,把他又激醒過來。
“證據?你故意激姚晉上陣,再由事先安排在涼軍里的小宗師射殺,還需要什么證據?”朱智笑了起來,道:“祝先生,你跟了我十年,看來并不了解我的為人。”
他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祝元英低頭吐出一口血沫,虛弱的道:“姚晉最后肯上陣,主要是聽了郞主的勸,要這么說,郞主的嫌疑最大,不是么?”
朱智失望的搖了搖頭,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可現在發現和世上那些蠢貨沒有什么不同。我當時不過是助推一把,看看你玩什么把戲,姚晉死在青泥,和死在長安,對我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你以為他一死,御朵衛必亂,卻不知道御朵衛的軍副姚昉早就是我的人,我答應他,攻下長安,讓他作西涼的皇帝,還不拼了命的效力?”
祝元英愣了愣,道:“姚昉……你什么時候和他接觸的?”
“很早,姚琰未死之時,姚昉就收了我將近千萬的錢財了,他最寵愛的那幾個歌姬,幾乎都是我給他物色的。”
祝元英失神了良久,苦笑道:“原來你很早之前就已經懷疑我了……”
“那倒不是!”朱智道:“狡兔尚且三窟,為我做事的人很多,每條線都有不同的人負責,互相之間不干擾,這不是疑你,而是避免出現太多泄漏。哈,這還是微之教會我的法子,果然管用的很!”
祝元英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抬起頭,依舊是那張臉,可眼神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淡淡的道:“照罪天宮四天主祝同塵,見過朱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