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聽信胡氏和彭氏的讒言,在高平縣造反,誓師自立,發了討徐檄文,并派遣使者傳檄長安,現在整個安樂郡全亂了,有觀望的,有跟隨的,有反對的……”
“乾歸,反了?”
連問了三次,確認沒有聽錯,沮渠烏孤氣得手腳顫抖,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大罵沮渠乾歸是蠢豬,可再怎么罵,那也是自己僅余的兒子,血脈相連,脫不了干系。
怎么辦?
自縛雙手,找大將軍請罪?
還是趁機逃出長安,進入盧水胡在北門外的駐地,然后再謀良策?
“冥蝶司僅僅早了秘府半步得到情報,我趕緊來通知張掖公,但也只爭取到片刻的先機。張掖公還是早做決斷,遲了,恐有不測之禍……”
沮渠烏孤咬了咬牙,他的身家性命不能寄希望于徐佑的慈悲,必須想辦法先回到駐地,有兩萬騎兵在手,心里也有底氣,然后再迅速查明高平之變的真相。若沮渠乾歸真的造反,那萬事休矣,只能率兵趕回高平,先依托蕭關守住安定郡,再和徐佑談條件,真要是沒得活路,大不了北上投靠魏國,至不濟也能劃撥一縣之地,給盧水胡安身。
之前還決定不再做反復小人,轉瞬就被拋卻腦后,大丈夫行事,豈能效仿那腐儒之見?
仁義道德?
亂世之中,活著才是最大的仁義道德!
“走!趁現在宵禁剛過,城門大開,正好混出城去!”
沮渠烏孤當機立斷,帶著于涉歸以及百余名近衛馳馬出城,為了避免引起徐佑的懷疑,全部家當和數百名姬妾全被瞞在鼓里,留在府中成了拋棄的犧牲品。
剛離開不久,徐佑接到了秘府關于高平之變的線報,擔心沮渠烏孤聞訊后會驚懼生疑,沖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急忙命譚卓親到公府進行撫慰,沒成想人去屋空,竟大早上就去了盧水胡的營地。
“大將軍,要不要讓翠羽軍和幽都軍做好出動的準備?”譚卓略帶憂色的道。
翠羽軍駐扎在盧水胡右翼,幽都軍可以封鎖渭水和涇水河道,堵住盧水胡北上的道路,這是防患于未然,可一旦讓兩軍動起來,沮渠烏孤不反也得反了,得不償失!
徐佑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沮渠乾歸造什么反,更想不到沮渠烏孤竟然比秘府還早得到消息,他敏銳的察覺到這里面有股陰謀的味道,既然是陰謀,就不能照著對方的劇本去演。
“不必大動干戈,沮渠烏孤應該沒有反意……備馬,我單獨去營里見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