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喃喃道:“赤水初識,滄海遺珠,無人可托,莫辜莫負……”他的眸光亮了起來,道:“是了,楊容嬰自知傷重必死,不惜用藏寶圖換兒子的性命,這是一個母親最可能做的選擇!”
何濡抽絲剝繭,思路逐漸清晰,道:“赤水,應該是朱智和楊容嬰相遇相識的地方。若是秘府能找到赤水所在,三十年不算太久遠,或許還有當年的老人活著,說不定對楊容嬰有印象……”
冬至皺眉道:“赤水?江東有大小河流三萬四千七百五十四條,我從沒聽過有赤水命名的,天下這么大,怎么去找呢?”
徐佑和何濡同時震驚,何濡問道:“你這是怎么得出這個數的?”
“咳!”冬至捂嘴干咳了兩聲,道:“秘府手里有江東七個州的河流總數和相應的水文詳情,張女郎有次閑著無聊,從中推算出二十二州的具體數量……”
徐佑搖頭失笑,這是統計學的范疇,還牽扯到水文學地理學等方面的內容,雖然最后得出的數據肯定是不準確的,但至少說明張玄機對天經玉算已經鉆研到很深入的地步了。
“對了,我剛剛得到錢塘傳來的情報,大概月前,應袁大祭酒之請,祖先生的舉薦,張女郎到玄機書院做了玉算院的監院,聽聞頗受學子們歡迎,她的玉算課和袁大祭酒的道經課并稱書院雙絕,去的稍晚,只能站在走廊里旁聽……”
徐佑差點以手扶額,美女老師的羊群效應不分時代,永遠這么的寓教于樂,張玄機自從和他定親之后,已不再用胎記隱藏自身的容貌,人間靈秀加上江南煙雨凝聚成的美,和袁青杞的仙子清韻各擅勝場,難怪會被那些青春荷爾蒙正濃郁的學子們追捧。
“她在吳縣待著煩悶,去錢塘散散心也好!”
徐佑露出溫柔的神色,之前打算成親之后,再讓張玄機去書院任職,以她在儒學和算學上的造詣,只藏在深閨太過暴殄天物,書院才是真正能夠讓她實現自身價值的所在。
再說了,玄機書院沒有玄機,怎么名副其實?
冬至抿嘴笑道:“沈監辦還擔心著呢,怕你不高興,是袁大祭酒擔保,這才在聘任的書契上用了印,還私下給我寫信,請我在小郎面前代為轉圜兩句……”
“沈孟?”徐佑饒有深意的看了眼冬至,笑道;“他是老實人,你們別欺負人家。”
冬至撇撇嘴,道:“老實?呵呵呵……”
何濡似乎也瞧出了端倪,正要打趣,被徐佑用眼神制止了,聳了聳肩,話題重新轉回到正事上,徐佑沉吟,赤水應該不是后世那條很著名的河流,因為那條河在這個時代應該叫做大涉水,或者是安樂水,赤水是唐天寶之后才出現的稱呼,道:“未必是真的有這么一條河,會不會是河水某些時間段會呈現出赤褐色,所以算是兩人之間的暗語……楊容嬰世居益州,赤水應在益州范圍內,可從這方面著手……”